舒母的手术安排在20号下午一点。
舒然还记得那天天蒙蒙灰,欲雨未雨,空气中抑郁着沉闷的气息,憋的人心里有些难受,喘不过气。
从舒母被送进手术室的那一刻,莫名的,舒然很烦躁,一种不安的预感翻涌滚动着。
医生说,这次手术是最后的机会。
成即成,败也败。
若是做了,会有一线希望。
可若是不做,便只能依靠保守的化疗药物延续生命。
如若没看到化疗时那么痛苦的舒母,舒然也许会选择保守的方法。
可,偏偏她看到了。
不能感同身受,却同样是撕心裂肺的疼。
与舒奕的再三讨论下,在考虑过舒母的本身意愿之后,他们选择了做手术。
尽管,这个手术的胜率只有不到20%,可纵然是1%,纵然是…
舒然坐在手术室门口,焦急地等待。她从未感觉到时间过得是如此的漫长,漫长到她的心都一片片枯竭,凋零。
舒奕一个人站在角落处抽着烟,几日的乏累与打击,令他整个人都颓废了。
嘴周已经长出密密麻麻的小胡茬,头发也是凌乱成一糟的。而往下,那双之前乌黑有神的眼睛,此刻也已经浮肿着大大的黑眼圈,完全没有精神。
她的嫂子跟余余安静坐在一旁,正是午睡时间,余余已经开始打瞌睡了,一边打瞌睡还一边天真无邪地嘟囔道:“奶奶怎么生病生这么久,余余好想吃奶奶做的糖醋排骨啊。余余好希望,好希望奶奶快点好过来。”
余心悠在一旁小声地哄着他睡觉:“会的会的,奶奶很快就好了。”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安静。
期间秦现给舒然打了两个电话,只不过舒然都心情悻悻,没什么精神说话,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
听在秦现耳边,又是一阵心疼。
可惜生命无常,生老病死,皆是如此。
纵然他权势再大,在生命面前,也是无能为力的,也是渺小而卑微的。
等待的感觉是痛苦的,在期待与害怕中翻滚,却什么也做不了。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有多久,手术灯终于熄灭。
当手术室的门开启的那一瞬间,主治医师携着几位医生护士缓缓走出来。
舒然和舒奕赶忙凑上去,紧张慌忙,侥幸期盼地等着他说出结果,那个一念天堂,还是地狱的结果。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