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口气,原本挂着笑容的脸瞬时垮了下来,目光深沉地看向刑律俭:「执掌,杂家方听说黄大人昨晚死了。」
萧鱼一怔,没想到传旨太监的消息如此灵通,竟然刚进城就得知了黄炳伦遇害的消息。她担忧地看向刑律俭,怕他这把早已被打磨锋利的刀会因此而被主人不满。
刀再锋利亦是刀,如果有一天主人觉得他不称手了,那他的下场只会是一堆废铁。
不知为何,心里无端升起一丝阴郁,她该是希望刑律俭被问责才对,而不是担心他会不会被主人折断。
思及此,萧鱼看向刑律俭的眼神渐渐幽暗起来。
刑律俭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右手食指轻轻摩擦着轮椅扶手上细细的纹路,许久才淡淡道:「是。」
传旨太监脸上的神色越发难看,看向刑律俭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阴鸷。良久,久到萧鱼以为传旨太监就快气得破口大骂的时,刑律俭突然动手解下腰间长挂的一块玉珏。
传旨太监蹙眉看着递到面前的玉珏:「公子何必如此?这件事本就与……」他想说此事是刑家的错,而他早已与刑家撕破脸,圣上念在他这些年执掌司密处的功劳也不会将他如何,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骤然想起离京前圣上在御书房大发雷霆地咒骂刑家老少时的表情,同时又想起昨晚黄炳伦的死,如果黄炳伦死了,东西落到了别人手中,那即便是圣上再念及刑律俭好处也不会轻饶了他。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传旨太监的心思已经九转回环,最终抬手接过玉珏:「此事我会如实禀告圣上的,此外杂家还有一事要交代你。」
传旨太监说完,目光看向一旁的萧鱼。
一直装死鱼的萧鱼接收到传旨太监的目光,忙垂下头:「小人还有事要做,先行告退。」
「萧院首不用如此客气。」传旨太监突然出声,原本打算溜之大吉的萧鱼微微一怔,蹙眉看向刑律俭。
她虽然对外宣称自己是萧院首,但亲自任命的圣上不会不知道真正的院首是林氏。如今传旨太监能准确地叫出她的名字,唯一的解释便是刑律俭已经将她的情况告知了京都紫禁城里的那位。
萧鱼不免有种芒刺在背之感,仿佛一时间头上多悬了一把刀,稍有不慎,那把刀骤然落下,她必身首分家。
刑律俭,你这个混球!
暗地里将刑律俭祖宗八代问候一遍,萧鱼强迫自己露出一抹讨好的笑意看向传旨太监:「这怕是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