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亲手将他的尸身下葬的,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宴升不免生出一股恼怒,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的后脑勺。
「没有头颅。」刑律俭淡淡开口。
「妈的!」宴升终于忍不住,一把松开扶手,转身绕到轮椅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刑随之,你哥死了,被北翟人砍了脑袋,能抢回尸体已是万幸,两军阵前掉脑袋的将军比比皆是,如果人人都如你这般追根究底,非要抢回一颗脑袋才肯承认他死了,那军中岂不是要大乱?」
搭在扶手上的手微微发抖,随着一声脆响,竹篾被拦腰捏断。
宴升这话说得狠了,句句戳进刑律俭的肺管子。
见刑律俭阴沉着脸,浑身发抖不说话,宴升突然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说,叹了口气,认命地转到他身后继续推轮椅:「逝者已矣,如果他还活着,也必不希望你如现在这般自我折磨。」
是自我折磨么?
刑律俭目光沉沉地看着手里断成了两截的竹篾,如果柳鹤白不是那个人,他又想借由阴符像司密处传达什么?
破军擒将?谁破了谁的军?谁又擒了谁的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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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水面荡漾起一丝波澜,紧绷的鱼线猛地向上提拉,一条硕大的锦鲤从水面跃起,朝着岸边飞去。
昏暗中,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伸出,死死地抓住锦鲤将鱼钩从它口中解下。锦鲤挣扎着甩动了几下尾巴,手的主人似乎颇有些不耐,微微用力,鱼尾晃了两下,终于不在甩动。
昏暗中传来一声淡淡的讥笑,那双手快速地从从鱼腹中取出用油纸封裹的绢纸。
绢纸被一点点展开,手的主人在看着绢纸的内容后不由得蹙眉。
「高琛果然暴露了。」阴暗处,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手的主人嗤笑一声,将手里的鱼丢进河中,「废物。」..
「要不要我将他……」
「不必!」手主人垂眸再次看向绢纸,「司密处既然已经插手了,这件事就不用你再接手,崔成友那边不足为惧,高琛也翻不出风浪,只要把该断的断了即可。」
「是。属下这就去把跟高琛的那条线抹了!」
「等下。」手主人叫住他,「那个萧鱼,你好好查一查,我总觉得她不简单。」
「属下查过,她是萧家流落在外的孩子,此前一直在陇西,养父母是当地的猎户,得了萧蕴山的一笔钱之后,夫妻俩便自动与萧鱼断了亲眷关系,并带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