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
在意识到自己死亡的事实后,浓重的阴气,迅速自身子里溢出来。
“救……救救……他们!”
说完最后几个字后,男人的身形化成一股轻烟,随着气流逐渐消散。
墨廷烨拧着眉半仰着头。
“他就这么消失了?”
阮夏点点头。
刚才不过是他执念化作的一缕清魂,待他意识过来自己已经死亡的时候,执念就散了,他在这时间唯一的留存也就没有了。
突然空气中飘来一张纸片,直冲着阮夏而去。
她接过来,发现是一张照片。
四个男人憨笑着,互相揽着肩膀,看起来十分亲密的样子。
他们的穿着都十分邋遢,连衣角处都是灰扑扑的尘土,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
举止亲昵,动作自然,看起来像一家人。
阮夏说道:“可能还有三个在下面,我们需要去救人。”
现在基本可以断定信号弹是其中一人放的。
她看着墨廷烨,眼里有几分担忧。
“里面可能会非常危险,你确定要跟我进去吗?”
她心里五味杂陈的,十分希望墨廷烨说不,又十分希望墨廷烨留下。
只见对面的男人向前跨了一步,双手扶着自己的肩膀。
四目相对,阮夏在里面看到了坚定。
“我必须跟你去,我不怕危险。”
墨廷烨说完又补充一句。
“但我有一个要求。”
阮夏点点头,“你说吧,什么要求。”
墨廷烨盯着她的眼睛。
“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也许里面已经没有活人了,如果救不了,我们不能冒险。”
阮夏轻扯一边嘴角。
“好,我答应你,你说的我也想过,里面那东西很凶,即便如此,也必须看看才知道。”
他们虽然为贪财而来,也不该永远被困在这死庙之中。
两人达成一致,阮夏在前面带路。
她刚要抬脚跨过那面坍塌的墙,被墨廷烨拦了一把。
“我先进。”
阮夏拽住他的胳膊,还未来得及用力,墨廷烨半个身子已经探入。
阮夏一侧身,动作很快,俩人几乎贴在一起穿过了洞口。
墨廷烨瞬间脸红到耳朵根。
紧接着下一秒,阮夏拉起墨廷烨的手。
那双手冰凉彻骨,骨节分明。
“恐怕路不好走,这样比较安全。”
说着往墨廷烨身边靠了靠。
下一秒,握住的那只手反过来握紧自己,阮夏心里也踏实了几分。
两人并行这往前,每一步都是试探。
走了没多远,一阵浓重的阴风带着臭气席卷而来,两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周边的陷入无尽的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
“进入她的地盘了,小心。”
阮夏知道他们已经踏进煞灵的结界,连忙将手电筒打开。
“啪——”
开关的声音在这里格外清晰。
紧接着四周被照亮,眼前浮现出一道诡异的场景。
两人面前竖着一道墙,墙上还有道门。
只是这面墙和这道门都是纸做的。
这应该是下葬时的布置。
为了让死后之人感到舒适,会造一个跟生前相似的环境。
穿过这道门,竟然是一堵石墙,墙上雕梁画柱,有极为精美的彩绘,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门头。
而墙壁四周,雕刻着精美的浮雕,看起来似有鹤驾云。
果然是大户人家,连墓地都这么讲究细致。
“看起来像个院子。”
墨廷烨在一旁说道。
阮夏点点头,两人继续往里探去。
阮夏边走边解释。
“古人是十分在意墓穴的布置的,这墓穴主人死前就住在这样的院子里。”
从外面看像庙,里面却是墓,怪不得能安分这么多年。
哪个倒斗的能想到这里有古墓啊!
就算进来的人,看到眼前这一幕也会被吓得够呛。
两人进了院子,正要往前走时,突然瞧见门口立着两个家丁。
这家丁不是纸糊的,而是石雕。
怒目圆瞪,栩栩如生,看起来像真人一样。
墨廷烨滞住脚步。
“这做的也太像了。”
阮夏的视线扫了一圈,惊呼一声。
“快闪开!”
只见这两个家丁像是因某些原因被激活,眼珠子竟然转了起来。
看起来十分瘆人。
墨廷烨低呼了一声。
“这是什么东西啊!”
阮夏双脚抓地,坐好防御的准备。
“这是陪葬的兵俑,吸天地阴气,化为煞气,别靠太近!”
接着下一秒,阮夏一把推开墨廷烨,与此同时,家丁手里的棍棒向着她挥来。
阮夏早有防备,一个闪身避了过去,躲过这一棍。
只见那棍子砸在地上竟是有重量的,硬生生砸出一个坑。
周围冒气一团灰尘,呛的人想咳嗽。
阮夏手腕翻转,手电筒照向另一边,看见另一个家丁也动了。
手电筒的光把他的脸照得惨白。
“后退!”
阮夏大喝一声,腿一蹬地,立即腾空而上。
家丁的棍子扫过来,阮夏正好蹬在那棍子上,借力窜到家丁面前,一张闪着金光的符贴在他面门处。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百神安位,灭鬼除凶。”
“定!”
家丁立即保持着挥棒的姿势立在原地。
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硬碰硬是没用的,这家丁跟傀儡差不多。
没猜错的话,他们的职责是守着院子。
再看向另外一个,只见那家丁像是有了意识,又冲她面门劈了过来。
好强的凶气!
阮夏蹙起眉头,一丝凌厉闪过眼眸。
她将右臂横在身前,待家丁靠近时,一掌劈了出去。
凌厉的掌风冲向家丁胸前,虽没碰到他,却立即将他打退数步。
墨廷烨在一旁看呆了,这家丁的力气看起来不小,步子稳健,像是真的会武功似的。
不会连石雕都是练家子吧!
这么想着,手也没闲着。
墨廷烨捡起一旁的棍子,立即就要砸向倒地的家丁。
那家丁低垂着头,没有起身,看起来像是被阮夏伤得不轻。
现在下手正是个好时机。
就在棍子高高扬起时,一道尖锐的声音自不远处传了过来。
“住手!不能打!”
不是阮夏,是个陌生的男音,带着明显的颤音。
“不能杀!杀了我们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