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根本不能住人。
他修为已至元婴中期,站在这里都会被四面八方涌来的寒气侵袭,更别提师父了。
半个月前,他仍在拼命修炼,也因师父的嘱托,一次没来极寒峰看她。
甚至师父在众目睽睽之下受辱,他也强撑着没有去。
如今成了极清门第一大弟子,他想找,却是无从查起。
师父彻底失去了踪迹。
掌门下了追杀令,他只知师父定然是举步维艰、处处受制,可连一眼也不曾见得。
生性凉薄冷漠的他,说不出其他的话,只想问句师父的好。
哪怕是问一句好呢。
独孤卿,掌门之女,也是掌门世上最在乎的人之一,落到了他的手上。
或许前八年,南宫珩还懂得什么叫心慈手软。
一路走来踏着血、跌碎了尊严、看透了人情世故,师父是他唯一记挂的人——旁人再给他灌输可笑可叹的训诫,他是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了。
没有该不该杀之人,只有想不想杀的人。
眼前的独孤卿,就很适合杀了给师父出口气。
于是首席大弟子不顾掌门之女的楚楚可怜,慢慢抬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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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经历过一场恶战。”
小桃花精弯下腰,不嫌脏的用手指摸了一下槐花树干。将指尖上一点灰土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喃喃道,“是师父的味道。”
不会认错,师父曾在这里停过。
想到那人会如何不修边幅、没有姿态的靠坐在这里,尤姜的眸中不由得染上些许愉悦。
可是转念一想……
小桃花精站了起来,很是珍惜的把这点灰土用术法保存起来,放进了储物囊中。
他眺目远望,看向了哀鸿遍野的城。
魔人们是贪婪又残忍的生物,他们满脑子就‘掠夺’二字,所到之处,绝不可能给人留下生机。
十大宗门的魔界封印陆续崩溃,背后之人怕是不容小觑。
尤姜不管凡间或修真界的盛衰荣辱,他只在意师父的踪迹。
他皱起秀气的眉,粉嫩嫩的唇瓣被洁白的几颗牙齿咬住,有委屈的嗓音从里边儿倾泻出:“真的不管徒儿了吗?说好在山下会和的呀……臭师父……”
他越说越难受,干脆趁着四下无人,坐在师父曾靠过的地方哭了个昏天暗地。
把树枝上的关雾星都给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