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忍不住走到小女孩儿面前蹲下,“开荒多累,有这个功夫,你在家玩儿不好吗?”
小女孩儿面对仙人般的贵女埋到母亲腿上,只眼睛忍不住开了缝去看苏子衿,“俺开了荒了,可以供俺弟弟上学。”
苏子衿笑了笑,从头上摘下一个红宝石的小珠钗,簪到小女孩儿的小辫子上,“真厉害,奖你一朵小红花戴。”
“这不中,她这个妮子,有红头绳就够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哪里配得上?”
小女孩儿母亲连忙推辞,想从女儿头上拿下来珠钗,却怕手弄脏了珠钗,不敢去动。
苏子衿摆摆手,“东西罢了,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小妮儿这么能干,以后多少东西挣不来,是不是?”
苏子衿看着小女孩儿,小女孩儿眼睛亮晶晶的点头,摸着头上凉凉的宝石,使劲儿点头,“嗯,俺能挣!”
这个村头儿大会的结果很明显,再走了几个村子之后,秦景和苏子衿回到驿站。晚饭过后,秦景就开始写今日的奏折,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你好像比前几日还要生气?”
苏子衿坐在秦景对面的书桌前,看着秦景说到,“前几日还有官员隐瞒不报,私匿田产,你就只是轻轻放过,为何对侯知府这么生气?他甚至没有私心恶意,只是眼界不够,能力不足罢了。”
秦景用力握了握写奏折的笔,长舒一口气,才抬头对苏子衿说到,“你看着他仿佛毫无私心,坦坦荡荡,有什么说什么,没有一丝隐瞒,但是却不代表他没有恶意!”
看着苏子衿清澈的双眼,秦景接着说到,“他的恶意来自人性。自己的五短身材,他难道不知道吗?兴许他年轻时踏实种地,靠着对种田的了解,一步登天,成为小吏后,却以自己为标准,限制他所能限制的人群。也许他没有因此谋取私利,但是他也用手中的权利,最大限度的限制他人。这比一些谋取私利的人,更加可恨,因为他不允许他人超越他,还以父母官的名义说是为你好,让你半信半疑,最终就自我限制。就仿佛父母对待子女,有些人打着为你好的名义,让你不要进学,不要做别的,就老老实实种地,还要告诉你,你天生就是种地的命。”
苏子衿这才觉得头皮发麻,愤懑从心底涌现。
这世上,不是拿着鞭子叫嚣的人才是恶人。这样苦口婆心的限制你的人,更是恶人。前者是强迫你臣服,你还有意识要反抗。后者就是潜移默化的影响你,让你不知不觉,自己就变成奴隶,心甘情愿的自我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