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面上更为难了,“娘娘有所不知,大郎这几日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天天呆在衙门里,许久都没回府,想见他一面都难。听二郎说,好似还是跟那个沈姑娘在生闷气呢。”
皇后面上露出意外之色,只是随即,她笑着摇了摇头。
“先前来本宫这儿求赐婚的是他,后来不愿成亲的也是他,没想到如今跑去跟人家置气的,还是他。他这般反复无常的心性,也难怪人家沈姑娘看不上他。”
周夫人脸上赔了几分笑,“那雪娥的事儿……”
“行了,本宫知道了,你回去跟母亲说,若有机会,本宫会替雪娥跟皇上提一提的。”皇后应道。
周夫人立时眉开眼笑,又好生奉承了不少好话,这才告退离开。
待她走后,皇后身边的掌事刘姑姑上前,疑惑地问:“娘娘素来不插手皇上的事,这回娘娘要破这个先例吗?”
“只是让母亲安心罢了,我从不过问皇上的事,又怎会真去找皇上说这些。”皇后低头,继续绣她的屏风。
刘姑姑忖度着问:“昨日朱公公来传皇上的话,让娘娘张罗殿下与那几个姑娘相看的事,不如……娘娘去太后那里问问看,她老人家是什么意思?”
“倘若太后娘娘也有意,让冰清县主嫁给殿下。由太后娘娘出面,也能了却老夫人这桩心事,何乐而不为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皇后沉吟几息,放下手里的针线,站起身,“换身衣裳,摆驾寿康宫。”
*
皇后带着刘姑姑到了寿康宫,太后正歪在临窗的软榻上。
在她正对面,寿康宫的宫婢们排成一排,手上展开着七八张美人图。
“这是徐家那小丫头?她不是在西北吗?怎么画像也能送进宫里来?”太后不满地问。
桂妈妈笑道:“听朱连喜说,这一位是皇上特地让徐家人送进京里来的。还说再过两天,徐姑娘就要随兄长一块儿进京了。朱连喜的意思,这几家姑娘里,皇上最中意这一位,还请了钦天监专门算了八字的。”
“呵,他中意有什么用?那也得看六郎能不能瞧上眼。”太后撇了撇嘴,“我可是记得这丫头小时候就喜欢舞刀弄棒,性子野的很。”
“小时候的性子,说不定长大就变了呢。”桂妈妈笑着,又指了指旁边一张画像,“这是义阳侯家的女儿,长相是这几个姑娘里最出众的,性子也最温顺,皇上还特地让朱连喜打听了,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舞也跳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