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小儿。
他岂会不知,北衙这种地方,哪是想救就能救的。
原以为自家亲娘会站出来,独自揽下此事,免得他被抓进北衙受苦。
却没想到,竟只是嘱咐他“勿要多言”?
这是要让他背下所有的罪责?
“阿娘,你快告诉他们,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不知情的。”
苏成明急忙道:“我一直都在潼武关,怎知晓这些事,从来都是你让我做什么,我才去做的啊……”
曾夫人脸色微变,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仅凭谢妈妈诈尸的一句话。
前一刻还孝顺护着自己的儿子,竟然会这么轻易就反水。
曾夫人只觉得一口老血涌上喉头。
苏成明眼见绣衣使围上来,想也不想,便将曾夫人推到前去。
“殿下,是我母亲,都是我母亲指使我,去万聚楼收红利的。是她,跟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在被亲生儿子推出去的瞬间,曾夫人终于尝到心口被插刀的滋味。
她气极怒极,喉头翻涌着血腥,却还要强忍着认下。
这是她的亲生儿子,他既已指证她,若她不认下,难不成还能将脏水泼回去吗?
“是……是我。”曾夫人咬牙,扑通跪在地上,“是我见不得老祖宗将公中银子支给小叔挥霍,心生不满,所以才指使谢妈妈假借老祖宗名义,刻下私印,还……见钱眼开,去万聚楼放了虎皮钱。”
听她这么认下,苏成明总算松了口气。
原以为,他已有惊无险度过一劫。
岂料,绣衣使仍围上前,制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外拖去。
“诶,殿下,殿下,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啊!殿下,都是我母亲,是我母亲干的啊!她都认了,您还抓我干嘛?”
曾氏听着这一声声指证,只觉得喉头的甜腥越来越浓重。
武安伯苏尉大步走到她面前,黑沉着脸质问:“这么说,母亲也是你害死的?”
“不不不。”曾夫人连声否认,“老爷,婆母对妾身慈爱有加,妾身怎会对她下此狠手。妾身只是一时被钱财迷了眼,才会在得知老祖宗被人害以后,想着……若能将婆母的死,推到小叔头上去,便能将他那份家产据为己有,妾身只谋过财,从未害过命,妾身当真没害婆母啊!”
她竭尽全力,将字字说的恳切。
可却忘了,旁边还有一具尸身,始终沉默地冷幽幽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