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在一侧的手指倏地一蜷缩,晦暗的瞳孔有刹那的扩散。
楚召淮并未用手,反而垂头张开齿缝叼住衣襟细带一头微微用力,打结的布料相互摩擦的声音好似被放大无数倍,响彻姬恂耳畔。
这个动作引诱意味几乎赤.裸着糊脸上,可偏偏是用着张深夜索命的厉鬼脸,没半分色气可言。
姬恂眸光幽深。
楚召淮咬开松松垮垮的衣襟,仰头壮着胆子看他:“王唔……”
姬恂伸手掐住楚召淮的下巴,摸了一手的粉也不嫌脏,笑眯眯地道:“小侯爷不是骂本王死断袖、短命鬼,如今竟心甘情愿委身与我,楚荆劝了你什么?”
楚召淮一僵。
见姬恂都把事儿放在明面上了,他没再说那些一眼假的场面话,叼着衣带如实道:“他说你已命不久矣,等熬死你,璟王府就属我为尊。”
这种咒人的话,姬恂听了却不动怒,还有病似的笑起来:“此言不假,王妃已进门,饮罢合卺酒洞完房,日后本王若遭了报应不幸短命,整个璟王府自然就是王妃的。”
楚召淮眼皮跳了跳。
真、真要洞房?
姬恂拂开楚召淮,翻身下了榻。
床幔垂曳而下,遮挡住男人高大的身形。
楚召淮心中七上八下,忐忑地跪坐在床榻边讷讷道:“王爷……去哪儿?”
姬恂头也不回:“沐浴,等着。”
楚召淮:“……”
楚召淮如丧考妣。
完了,画成这副鬼样子也能起性.欲,这煞神的癖好果然病态!
楚召淮从小到大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忧心失身于男人,洞房又冷得像是冰窟窿,他哆哆嗦嗦抱着双臂坐在榻上,恨不得一头撞死得了。
这柱子不错。
不对,那黄金做的香炉好像更好,撞死也值了。
璟王沐浴的时间,楚召淮已经设想无数种死法,提心吊胆绝望癫狂了一个多时辰后,他终于后知后觉。
不对。
寻常人沐个浴需要这么久吗?
楚召淮撩开床幔。
喜房大敞的窗户不知何时已掩上,那冻死人的寒意好像驱散不少,外室的烛火熄灭,只有内室的一盏灯燃着。
楚召淮懵了。
姬恂……不会在故意吓他吧?
***
王府书房偏院。
寒冬腊月,浴桶中却是满池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