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泔水。如果村子里有剩菜剩饭,为了活命,他不介意跟家畜抢食。
但是大脑仅存的理智死死控制着酸痛的双腿。一股危险的感觉弥漫在他心头,这是来自这具身体原主人的‘第六感’,曾经多次救过原主人的命。
理智终究难敌饥饿地肠胃,却还是起到了警示的作用。
他抬起黑漆漆的满是硬壳老泥的双手紧了紧身上单薄的麻布,又搓了搓冻得麻木的脚底,一头扎进道路旁的枯木林中。
紫青色的双足踩在被积雪覆盖的枯枝败叶上,孟可的一双眼睛四下打量着,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这根不错。”
他捡起一根半人高的木棍,小心翼翼地将棍上的枝叶摘下,揉搓成一团。
看着眼前只有半个拳头大的枯黄色球体,腐臭的气体顺着鼻尖直冲脑仁,恶心得孟可直接趴在地上干呕。
“呕……”
“他娘的,又不是第一次吃了,矫情个屁!拼了!”
他闭着眼睛,然后狠狠地把叶子团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苦、腥、臭在口腔里爆炸,他差点以为自己的味蕾要坏掉了。
孟可突然弯下腰来,用手把面前地面上的雪拢成了一个雪球,然后拼命地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已经被麻木的口腔无法融化这团雪球,孟可不得不用牙齿使劲咀嚼着这团雪与叶子的混合物,虽然牙根因为寒冷被冻得生疼,但他仍然坚持把这团东西吞进了胃里。
冰冷。
从口腔一路冷到胃里。
真是酸爽到了极致。
胃再一次痉挛了起来。
翻江倒海。
这东西一点儿也不抵饿,只不过是为了让肚子里有点饱腹感,给胃酸找点事情做。
胃的刺疼使得孟可弯下了腰,用拳头抵住了自己的胃。
在这一刻,孟可有点忍不住想哭。
“贼老天,我孟可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
脸上都是水,他也不知道是鼻涕还是泪水,亦或者是二者的混合物。
半晌,孟可才抑制住了激愤的心情,像是干了一件体力重活一样,喘着粗气抽噎着倚靠在大树下。
他抬手用已经结满硬壳黑泥的衣袖将脸上的液体搽干净,又朝双手哈了口气,使劲搓了搓已经半僵硬的双足,这才拄着木棍朝前方的村子走去。
望山跑死马,眼看着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