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灼见,若非将军晓示,末将还真是不解魏公此令何图。听了将军开譬,末将乃恍然大悟。当此之时,魏公忽下此令,确是只有这一个原因可以解释。唐公李渊,柱国之后,世袭国公,隋主之中表,素有仁厚之名於世,今其起兵,非同小可,绝非窦公等等可比,且其今以尊立代王为号,直趋长安,其志尤不可测!设若洛阳未下,长安已克,天下局势,或将有损於魏公矣。先做一手预备,以胁太原,诚然有备无患。”
高季辅蹙着眉头,说道:“将军,於今我军已围漳南,将取清河,魏公此令却骤至,那底下来,该当如何是好?是接着打漳南、取清河,还是便就罢兵,先回黎阳,筹划攻魏?”
刘黑闼挠着胡须,瞧了眼李育德、高季辅,看向李善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善道知其心意,他这模样,一看就是不愿意这便撤兵还黎阳。
也是,漳南是他家乡,“衣锦还乡”的话都说了多少回了,现在终於兵马开到他家门口了,可以用兵清河,而且不再是与窦建德共分清河,是他与李善道两人独取清河,他又怎肯甘心便这么放弃,只因为李密的一道军令,就撤兵回黎阳,改而谋划打魏郡?
魏郡,刘黑闼也想占,可比起魏郡,他现在更急切想打的,是清河郡!
李善道沉吟了下,问于志宁、高曦、陈敬儿、杜正伦等人,说道:“卿等怎么看?”
高曦是个本分军人,下意识地答道:“兵虽已围漳南,可魏公军令既下……?”
主上有令,在他看来,理当遵从,可若是遵从,来援窦建德前,李善道就已定下的“先打薛世雄,再取清河郡”的计划,势必就不能实现。李密是主上,李善道也是主上。两个主上的意图出现了冲突,高曦也是为难起来,话到半截,回过神来,不再往下说,停将下来。
陈敬儿呲牙一笑,说道:“郎君,魏郡挨着汲郡、武阳郡,什么时候打不是打?且王仪同兵在林虑,有他响应,魏郡也不难打。清河就不同了,这回要不顺道把清河打下来的话,再来打时,又得兴师动众,岂不劳烦?俺的愚见,不如先把清河打下,再按魏公的令,去打魏郡。”
高曦本分是本分,不傻,已经转过弯来,不复再有为难之态,接腔应道:“陈仪同所言甚是!将军,魏公之令,固不可违,然我军已在清河,若就退兵回撤,不免纵失战机,似应先取清河为宜。”
李善道问李文相、于志宁、杜正伦,说道:“贤兄、司马、知仁,你们说呢?”
李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