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边,是李密方面的捷报;右手边,是元宝藏赴兴洛途中,於顿丘附近遭遇贼害的消息。
魏征怔怔地坐在席上,半晌未有言语。
盛志数窥其容,只觉室内好似凝滞的空气,十分压抑,他端了杯茶汤,放到魏征案上,说道:“玄成,元公不幸遭遇贼害,令人震惊。我亦哀痛。但是玄成,可莫因哀伤,坏了身子啊。”
魏征慢慢地抬起头,说道:“敬武兄,你是实在人。”
“这话怎么说?”
魏征握住装茶汤的陶杯,杯身温热,触及手掌,很舒服,然他的神色却绝称不上“舒服”二字,他说道:“敬武兄,元公遇害,你觉得真是如消息中所言,是为贼所害么?”
“……玄成,此话何意?”
魏征说道:“顿丘现有李将军部的兵马驻扎,境内盗贼,或逃或投,又哪里还会有甚么盗贼?便是有,李将军派了一队部曲,护从元公南下,见到李将军的旗号,那盗贼还不也就逃之夭夭了?又怎敢会有胆子,再去杀元公?敬武兄,元公,十之八九不是死於盗贼。”
“你、你……,玄成,你难道怀疑,元公是被李将军杀的?”盛志大吃一惊,话音都变了。
魏征说道:“是不是李将军杀的,俺亦不知。”
“不会吧!玄成,李将军若欲杀元公,何须等到再送他走?元公献城当时,便可杀之啊!再且说了,这些天,李将军忙着安抚贵乡,分粮与民,招降诸县,他也不可能再派人去杀元公!”
魏征说道:“也许不是李将军派人杀的,但顿丘现可是有着李将军的部曲驻守。”
刘黑闼会遣人去杀元宝藏,这的确是出人意料的事,连李善道都没想到,况乎魏征?他和刘黑闼还没见过面,更猜不到是刘黑闼干的。却其人果然机敏,亦出看出了其中必有问题。
“没有李将军的令,顿丘的李将军部曲,会敢擅自杀之?”
魏征说道:“总之,元公一定不是为贼所害。”
“玄成,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不用盛志明说,魏征也知其意。如果元宝藏真的是死在了李善道或者李善道部曲的手上,那盛志和魏征怎么办?作为元宝藏的故吏,他俩何去何从?底下该如何选择?
是装糊涂,装作没有猜到元宝藏的真正死因,依旧留在李善道帐下办事。
还是出於主臣之义,想办法为元宝藏报仇,抑或是不辞而走?
“敬武兄,俺且问你,你当初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