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着敌人的斑斑血迹,他提着刀,盯着刘胡儿,再度启齿一笑,——左脸颊上的伤疤蜈蚣似的随之蠕动,这次给刘胡儿以狰狞之感,刘胡儿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他说道:“两虎相遇恶者生!贼逑的兵多,咱兵少,阵是组不成了,换刀使,和他们拼命!”
刘胡儿只从徐世绩那里听过,刘黑闼好像颇是机警,又哪里知道刘黑闼自少好赌,同时他也是个赌徒,徐世绩严令下,退是没得退了,那就只能赌徒的性子发起来,压彻底,赌一赌了!
“是,是,将军所言甚是。”尽管举着徐世绩的令牌,自身是徐世绩的心腹,刘胡儿此际,被刘黑闼这股破釜沉舟,赌命的劲头,却也给震得不禁嗫嚅。
刘黑闼团现尚余百四五十人,除掉仍在与南阵隋兵交战的部分,其余的从他的命令,皆丢下了长矛,换抽横刀在手,目光齐刷刷注在刘黑闼身上。
“兄弟们,拼了!富贵险中博!死了,咱啥也不说了;这仗打赢了,咱兄弟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痛痛快快的好生快活快活!若有战死者,你们老营的家眷不必担忧,俺亲护养!”
百余人浴血持刀,操着河北口音,齐声应道:“跟着郎君拼了!富贵险中博!”
西边,隔着隋兵南阵,正以方阵的阵型,往这边压来的隋兵主力将士的雄壮盛况,虽是难以看清,蔽日的旗帜高出在隋兵南阵之上,却可入眼,一点点的,渐渐逼近,伴随鼓声、号令。
隋兵南阵的将士,开始了反冲锋。
……
隋兵南阵、北阵之间。
不但南阵的隋兵开始了反冲锋,北阵的隋兵也开始了反冲锋。
与北阵隋兵激战的义军,因为单雄信这个主将被陷重围,缺少有效的指挥,眼看着将要越乱。
李善道、萧裕一时间,大眼瞪小眼。
底下该怎么办?是按徐世绩的军令,继续向隋兵北阵去,援救单雄信?
还是退回徐世绩队中?
“郎君,单公咱帮不了了,赶紧退回本队,听大郎的置措吧!”高曦说道。
李善道迟疑稍顷,问萧裕,说道:“萧郎,你说呢?”
“悉从二郎主意。”
若是折还,等於是违了徐世绩的军令;可若不折还,等於是送死。
见萧裕不肯建议,李善道拿定了主意,令道:“好!单公咱确是没法再援助了,当此之际,关键是要挡住贼官兵的主力!以待我义军主力赶到。”
他望了下东边石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