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丑奴咧嘴笑道:“不到一个晚上,就打进了城里,小奴咋能不高兴?郎君不高兴么?”
“高兴是高兴。”李善道又叹了口气,指了指城中四处,说道,“唯是城虽然不到一个晚上就打下来了,咱的死伤不多,这满城的百姓今夜却是受苦了。”
高丑奴说道:“郎君原来是为此叹息。徐大郎不是已经令下,天亮后便不许再劫掠百姓了么?”
“咱卫南又不是大城,城中百姓三四千户罢了,丑奴,还用得着两天、三天的掳掠么?”
高丑奴一下没听明白李善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尚茫然间,李善道已迈步开行。
他赶忙跟上,问道:“郎君的意思是,抢咱城的百姓,用不了两三天,一天、一晚就够了?”徐世绩部部曲约两千来人,都已进城,而城里总共有三四千户的百姓,抢之的话,平均下来,一人抢两户就抢完了,还真是用不了几天,一个晚上就够抢上一遍了,高丑奴因又说道,“哎哟,郎君说的也是。如果要这么说,那徐大郎明天才不许各部再抢掠,岂不是……?”
“大郎自有大郎的考量,丑奴,此事不要再说了。”
街两边各个里中传出来的妇孺的哭泣、男人的求饶等声,此起彼伏,不绝於耳。
李善道加快了脚步,很快到了自家所住之里。
与周围的里相比,此里明显安静了很多,虽也有孩童哭泣、狗叫鸡鸣等的声音,但并无被抢掠的种种动静。秦敬嗣、焦彦郎等守在里门口,望见李善道回来,远远地迎了上来。
“里中没人来抢吧?”李善道问道。
焦彦郎笑着一指里门口插着的那面黑旗,说道:“有二郎的旗在,谁敢来抢!”
“你们的家里人呢?都接过来了么?”
秦敬嗣应道:“都接过来了。”
“大郎已经定下,明天他亲率主力去打离狐,我领了扰攻濮阳的任务。明天上午,咱们就出发。你们别都在里门口守着了,轮着班,换着休息休息。”李善道往里门内张了张,没见王须达等,问道,“王三郎、罗四郎、陈五郎他们呢?”
秦敬嗣答道:“入了城后,就没见他们了。”
李善道心知,王须达等定然也是各引部曲,散在城中掳掠去了。
自古以今,克城以后,胜利的一方无论是官兵、还是贼寇,烧杀掳掠都是少不了的事情。
卫南是徐世绩的家乡,徐世绩却犹不禁部曲今晚掳掠,自然是有他的考量,他的考量是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