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童洛锦在被关了三天之后,终于见到了红檀之外的第二个人。
来人是一个男子,代面遮脸,玄色金线鹤纹披风加身,遮住了面容身形,只能瞧出身量不矮。
他推开门,歪着头端详了好一阵儿,才倏尔笑了一声,走进来,轻轻抬了抬掌心,房门便合上了。
童洛锦静静地看着他一步一步逼近自己,道:“终于舍得露面了么。”
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新奇,道:“你知道我是谁?”
听声音,他应当年纪不大,但是不知道是怎么的伤了嗓子,带着挥之不去的暗哑。
童洛锦道:“不知道。”
男子侧坐在贵妃榻上,随手折了枝花枝捏在手里把玩,道:“你不知我是谁,为何在等我?”
童洛锦道:“我只是在等这座画舫的主人。”
男子哈哈大笑,道:“那你可猜错了,这座画舫啊,不是我的。”
童洛锦不欲与他争辩这些细枝末节,这几天下来,她的身子骨越发不好,夜里睡不好,白日里太阳穴也时常刺疼,四肢更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二叔他们的下场那么惨,我又怎么会只是上船一游这么简单呢?你既然捉了我来,便不会只是好吃好喝的供应着我。”
“话不能这么说,”男子竖起食指在唇边贴了一下,示意她噤声,“童正明的下场,可是拜童大姑娘亲身所赐,与我何干?”
童洛锦冷嗤一声:“那他的其他亲眷呢?”
男子低头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像是审视着一块珍奇的玉宝,好半晌,才淡淡道:“一家人,自然是要团团圆圆才好,少了哪一个,都让人觉得惋惜。”
他这是完全不狡辩的意思了,童洛锦觉得牙关打颤,面前的人怎么能轻易地说着这样残忍的话,这让她无端有些惊骇。
童洛锦强做镇定,道:“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男子倒是很痛苦,道:“当然。”
他站起身来,走到童洛锦面前,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脸蛋,啧啧称奇:“倒是个难得的美人,只是可惜了。”
童洛锦好似被毒蛇添了一口般忍不住颤栗反胃。
男子稀奇道:“你怎么就不叫问问我在可惜什么?”
童洛锦不答。
她不答,男子也不恼,自顾自地将剩下的话接下去:“可惜了,你姓童,注定是要死的。”
一些记忆的碎片在童洛锦的脑海中快速闪过,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