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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还是个暴躁郎中。
隔壁牢房一个五大三粗络腮胡子的黑丑汉子道:“俊小哥,别喊了,那人脾气古怪得很,和他说话还不如找我唠嗑。”
林北循声望去,“县里那个张屠户啥时候进来了?”
他可是个猪肉大户,居然被判了死刑,当下没功夫搭理他,今儿找的是梅友秉。
可这家伙嘴是真紧,蹦不出一点声音。
翻看手中的案卷,想办法把他的嘴撬开。
一行字引起了林北的注意“梅友秉是富贵县人士。”
这个县,林北是知道的,盛产大螃蟹。
尤其是现在这个季节。
戌时到亥时之间,蟹农开始打捞事先在湖里都安放好的抓蟹网,用稻草捆紧,一只只整齐码放在竹篮子中,再有专人驾乘快马运到他县。
一想到大闸蟹那丰腴肥美的蟹黄,甜鲜软糯的白花花蟹肉,便难以自己。
能让一个外乡人都念念难忘的美食,他一个富贵县之人岂能不爱。
林北悠悠道:“可惜了,今儿采购的人买了两只足足有四两重的大肥母蟹,但我不懂得吃,该怎么办呢?”
梅友秉的发出一道难以察觉的声音,那是唾沫划过喉咙的声音。
林北得意一笑:“人嘛,无非就好吃喝玩乐睡,他梅友秉岂能例外?”
梅友秉缓缓开口道:“我吃。”
说起螃蟹,他就想到了家乡,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思绪被勾起,心中顿时惆怅万千,想找个人诉诉衷肠,用很低的声音问道:“你能听一听我的故事吗?”
林北认真地看向他,然后用郑重的声音道:“滚!”
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厨房,从竹篓中捡了两只缺腿的螃蟹丢到锅里蒸。
再来到梅友秉牢房前的时候,林北兜里塞一把瓜子,拎着小马扎,咯吱窝夹着小本本,毛笔别在耳朵上。
“这?”梅友秉瞧了一眼,“此人行为好是怪异。”
林北将本子摊在大腿上道:“别管我,你说你的。”
这死牢中有那么多故事,不记录怪可惜的。哪天若是不当狱厨了,出去也能靠写小说混几两薄银,书名他都想到了,就叫《我在南朝当狱厨那些年》
梅友秉用哽咽的声音道:“我虽然害了那么些的孩子,但本质上是个好人。”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