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了老远,许明月又重新闭上了眼。
不过片刻,她又猛然坐起来,手脚并用的将滚到桌子底下纸团捡了回来。
她神色凝重,缓缓打开。
后会有期。
四个大字赫然出现在上面,长明灯的光隐隐照亮一方天地,许明月突然后背一阵凉意,虽然没有署名,但是她下意识觉得那是云朗的字迹。
她突然想到那天云朗深夜来访,想到他那些云里雾里的话,许明月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爬了起来。
一个念头猝然浮现在脑海:云朗不是无故来访,他在找什么东西
许明月把房间里翻了个底朝天,屋子里的物什一个不少,她从山下买的各种杂物乱七八糟的堆了满地,甚至还有她在楚砚那里顺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她站在一片狼藉里呆呆想了半晌,突然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看去。
她伸手,从里头扒拉出一个红木盒子。
这盒子显然在床底下呆了好些天,落了一层灰,只是,盒子边缘此刻正突兀的印着几个指印。
许明月一惊,这里头是她从永夜境带出来的那把弯刀,自回来后就没打开过。
她打开盒子,弯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卷泛黄的画轴。
画轴摊开在许明月的面前,上面是一条龙。
是那日云朗在课堂上画的魔龙,许明月记得,云朗说他叫罗伽。
他被人抽了骨头。
她的骨刀丢了。
许明月的脑子一嗡,顿时就反应过来了,那把骨刀是罗伽的龙骨。
当天,许明月连饭都没吃——无他,她的脑子实在乱成了一团浆糊,一会是云朗在耳边魔音绕耳,一会是凄厉的龙吟。
她病恹恹的塞了两块点心,又睡不着觉。
尽管已经将床铺从里到外打扫了八百遍,她还是觉得床铺底下有东西,好不容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她莫名又觉得屋子里闷热的厉害,平日熏的香也不喜欢了,总之什么都看着不顺眼。
一句话,她对整个人生都产生了如鲠在喉的怀疑,秉承着不能自己不痛快的原则,许明月一骨碌爬了起来,决定去找师父,师父肯定知道那把刀怎么回事。
许明月摸黑出了不知院,在云海天里没头苍蝇似的乱转。
等她到了师父住的地方的时候,月亮已经明晃晃的挂在天空,今天是个残月,弯如钩。
她站在师父的院门前,大门没有合严,开了个缝,从门缝里能看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