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库,骚略之后还放过火。如今看来,屋宇焕然,浑无受过劫难的迹象。内侍省的人,当真是大明宫中最得力的人呐。”
宦官忙喏喏应谢,说了一番皇恩浩荡之类的颂圣之语。
出乎他的意料,和柔媚上的话儿还未说到高潮,李淳这得罪不起的第三天子,竟已对他挥挥手,云淡风轻地道声:“本王走了。”
宦官怔讷。这就完事了?
到底是小孩儿心性。目送李淳一行的人马背影折向学士院,宦官方才一颗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又渐渐落回胸口。
……
李淳进了学士院,迎面却见到了一个他厌恶的人。
王叔文。
“殿下。”王叔文作揖见礼。
“王侍读可是来找韦学士(韦执谊)吗?”
李淳一字一顿道,仰首投向王叔文的目光里,竟比方才对着左藏库的宦官时,犀利尖刻得多。
王叔文心头冰凉。
一晃五年,悲欢离乱。当年自己舍命相救的皇孙殿下,已经从一个只知揪着衣衽拱在自己怀里发抖的小娃娃,长成了一个神思敏锐的天家少年。
王叔文当然发现,李淳对于自己的敌意,是从萧妃被赐死后开始的。起初,王叔文还能感到李淳的彷徨犹豫,能感到他冷漠的眼神中,仍揉杂着几丝不忍。但日复一日,当王叔文与韦执谊频繁地进出少阳院,陪着太子李诵或者下棋,或者欣赏牛奉仪弹奏箜篌时,李淳的眼神越来越像一块冰。
“殿下,今日韦学士当值,下官来韦学士处取一本棋谱,送去东少阳院给太子。”
李淳上前两步,继续道:“王侍读,盐州之战,普王率二军大败蕃寇,想必我父亲也从露布上得知了。先头司天台奏报星徵大异,我父亲连着两日不思饮食,连牛奉仪都敲不开他的门。眼下边关又飞捷报,王侍读觉得,我父亲莫非还有心情下棋?”
他说这句话时,削刻之意忽地当然无存,而是露出一种与年龄更为不相称的阴森笑容。
虽然这笑容只是一闪即逝,王叔文仍打了个寒战。
“殿下,太子多有艰辛,殿下不可有此不孝之言!”
王叔文一时血意上涌,终于甩了他素来谨小慎微的面具,直言劝道。
李淳后退几步,正色道:“王侍读,你在建中四年救过我,太子便用荣宠极盛来回馈你,你这般潜邸宠臣,待太子登临大统后,只怕入阁拜相亦是旦夕之间而已。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李家已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