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所以道路弯曲如线。
什巴宰杀小牛时,
割下牛皮铺大地,
所以大地广阔如毯。”
回忆寄情的色彩并不浓烈,仿佛吟诵这首歌,实则已经成了她弯弓搭箭、骑马掣缰的本能一般。
毗卢遮那大师垂着双目听完,平静道:“殿下所唱的歌中,什巴,是一位牧神,他对于人间的恩赐,形成了山川大地,也带来了富饶的生活。但这,既非苯教的看法,更不是我们佛教宗义。”
阿眉黯然:“是的大师,我母亲,她不应属于我大蕃的任何教派,她活着的时候,被迫信仰的一些东西,给她带来无尽的痛苦。”
“殿下,我能感到你在这样说的时候,心中隐幽的怨火。然而,真正的信仰,并不逼迫人们来皈依,更不会因人们另有所投,就不许他们发声,甚至对他们迫害与杀戮。或许你母亲有偏见,又或许你母亲身边的人并未真正明白佛法,才以错误的方法加深了你母亲的痛苦。而实际上,我们的教派是开放的,信奉众生平等,不可彼此戕害。智慧是我们知悉万事万物本性的‘眼睛’,慈悲则是我们宽以待人的菩提之心。我们靠感化来获得信众,信众则依靠修行来断灭妄见,获得超世的智慧。”
阿眉不置可否地笑笑,并无发自内心的尊敬神色予以回应。
她的父亲,赤松赞普,是一个在王室成员和众位大臣前,表现得无比虔诚的佛教徒。但在阿眉眼中,父亲的许多行为,都与毗卢遮那大师所宣扬的,背道而驰。这是她从自己亲身经历中得出的最为朴素的结论,也并不相信未来会有所改变。
不过,眼前这位毗卢遮那大师,或许可以回答自己的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什巴的传说,以及苯教的生死论,都不能回答的。
“译师,我想知道,在我死后,我可以见到母亲吗?”
“公主殿下,生与死,不是非此即彼的两件事。我们这一世开始之前,灵魂已然经历了无数次的轮回。世上没有一个人,不是死而复生之人,而当肉体在这一世失去生机时,灵魂便继续进入轮回。”
阿眉点头,喃喃道:“所以,我和我的母亲,还有,还有我深爱的那个男子,我们的灵魂,只是乘着一具皮囊,在这一世相遇。他们先我而去后,进入轮回,在将来的循环往复中,我或许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吗?”
毗卢遮那慈蔼地望着这位容貌虽然年轻、却仿佛已经历许多沧桑事的贵族女子。她茫然中的觉悟,觉悟后更深的茫然,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