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过,浑瑊那老家伙,架子就大得很,何曾将他放在眼里。
当然,浑瑊,人家现在是神策军右厢的统帅,兼朔方行营元帅,不像皇甫珩只是神策军胡人分支的制将。浑公又是郭子仪时期就打出名声的宿将,对王希迁这样的阉人,连面子上的客套都懒得给,王希迁也只能忍下了。
“王将军,”普王继续道,“本王今日能坐在此处,陪着皇甫大夫和王将军一道喝酒,也是圣主特意委派,明日看儿郎们演武。但看完,本王就还是永嘉坊的一个逍遥王爷,神策军,归根到底,还须皇甫大夫,和王将军共同作主。”
说到此处,李谊象征性地压低了嗓音,显出更为交心的模样,带了拜托的口吻向王希迁道:“皇甫大夫在马上勇冠三军,就是不大会说漂亮话,王将军务必替我这襟兄,去圣主跟前美言几句,盐州那地界无甚油水,他这四千来人的神策军又是实实在在的员额对应到人,没有半分借空饷的余地,接下来的日子,恳请圣上多想着他们,逢年过节,也赏赐些。”
“那是自然!自然!”王希迁一脸打包票的表情,呵呵笑着应下。他知道,这王爷出手阔气。从前自己去永嘉坊传个话宣个口谕的,李谊以赏鸣谢,每次没有低于一两贯钱的。神策军粮饷的确比边军强些,但平素还须赏赐维系,自己若在御前帮衬皇甫珩一把,普王殿下,那也是明白他王希迁的家宅在哪个坊的,谢礼自然不会少了去。
翌日,巳时中,阳光穿透碧空中的朵朵白云,如千百缕金线般撒向大地。
咸阳郊外的百亩草坡上,甲士、马匹、车辆,列阵齐整。
这支神策军虽只有四千余人,但毕竟招募来的都是青壮胡人。胡人身坯本就比唐人高大些,又有祖上给的悍勇杀伐气概,加之战甲、马具无一不新,打眼望去,着实很有些精锐的气势,令人热血澎湃。
在旷野东边的高坡上,除了扎下的帅旗外,绳床一字排开,供观礼的上将贵人们落座。
紫色大花锦袍的普王李谊,和兵马使王希迁并排而坐。教王希迁略有些惊讶的是,没多久,他便看到两个年轻的妇人,也由婢女们左右拥着,上得高台来。
“殿下,这……”
普王斜睨了两位妇人一眼后,微微侧头,对王希迁道:“演武嘛,又不是真的打仗,皇甫大夫的夫人要来看看,也无甚打紧。只是我这位姨姊,怀着身孕,宋孺人不太放心,故而跟着我一道来了咸阳,好照应着她阿姊。”
“失礼失礼,本将不识宋孺人和皇甫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