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阉奴……浑瑊肚子里冷哼一声,面上和顺,说出的话却懒得迂回:“殿下,李琟的首级送到梁州之时,唐安公主正是弥留之际,这血淋淋的人头,着实有些教圣上忌讳。况且,圣上是何等仁心之君,李琟当年质于长安时也未又不轨之举,因而圣上着人将首级收殓妥当,送回咸阳李怀光处了。”
李谊闻言,心中懊丧,面色又灰暗了几分。
明明是一件鼓振士气的军功,怎么就成了忌讳了呢!
他带着复杂的情绪将目光投向韩氏父子。根据中使所传圣旨,普王李谊可以确信,自己、李晟和韩氏父子共谋诈反李怀光的事,圣上应该并未发觉端倪,否则不会对李晟和韩氏父子如此提拔。
但这么一来,李谊更为忿忿不平起来。几个月来,自己这头掂量着李晟的心理,那头揣摩着圣上的意思,谋划布局了那么久,就是想在朔方军被逼叛乱的当口,立下头功,至少能得个兵马副元帅的头衔,随李晟领着神策军打进长安。结果呢,李晟和韩游環,一个从副元帅变成正元帅,一个从留后变成正牌节度使,只有自己这好歹也是在礼泉冲过阵的亲王,竟然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谊脸上的神情这般不善,韩钦绪不免心下惴惴。他在李怀光麾下,早有异志,但此番参与挖陷阱,也是由平章事李勉引荐,其间靠彼此的亲随秘密往来联络,他与李谊在咸阳虽比邻而居,打交道的机会并不多。
韩钦绪生怕,如今这小王爷自怜机关算尽、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莫不要恼羞成怒,在中使和浑瑊跟前表现出甚么,那可是把他韩氏父子卖了。
但韩游環不像儿子那么紧张。
想当初,早在漠谷救援、普王悄悄跑了的那日,韩游環就看出,圣上这个爱侄,胸膛再结实宽阔,都压不住里头那颗蓬勃燃烧的野心。
这般有野心的人,受挫之时,如提及将来的愿景,或可令他平心静气一些。
“殿下,本将和犬子,何其有幸,能与殿下在礼泉共拒劲敌。不过,吾等西北军汉,徒有蛮勇,圣上还是放心殿下您,和素负威望的浑公,来镇守这奉天行营呐。”
韩游環说着,又转向浑瑊道:“浑公,现今李怀光困坐在咸阳,朱泚龟缩在长安,东有神策军,西有普王殿下与浑公,那李、朱二贼,必如瓮中之鳖。奉天和邠州,快马报信旦夕可至,浑公若需援应,本将和犬子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马屁拍得舒坦,这圆场打得顺溜,浑瑊也嗬嗬道谢,忽又想起一事:“何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