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那短暂的兴奋而震惊和羞愧——东南方向发生如此大变,他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自己可以有建功的良机,而不是担心身在奉天的宋若昭的安危。
继而,在意识到自己人夫之义有亏的同时,皇甫珩又不免去想,如果妻子当初听从了自己劝其回到潞州娘家安养的提议,何至于遭此劫难!
对了,还有义父姚令言。他不是在李怀光营中吗?
“中贵人,”皇甫珩探询道,“内子如今可已到了梁州城?另则,泾原节度使姚令言,本在李怀光营中,朔方军叛唐,姚节度情形如何?”
翟文秀捏着分寸叹了口气:“中丞,咱家的师傅霍内侍,敬佩中丞与夫人都是忠义之人,霍内侍又与夫人是河北同乡,故而特地细加打听,夫人虽不幸早产,但得良医救护,应无大恙,太子妃已下令,待她坐褥期满,便接到梁州城内太子妃的宫中照料。只是,就算咱家今日不说,中丞不久也会知晓,姚节度他……据神策军使者奏报,姚节度因私渡逆贼姚濬家眷往河中老家藏匿,中途被普王截获,姚节度欲谋害普王,被神策军李公晟处以军法。”
“什么!”皇甫珩的震惊,尤重于前。
翟文秀当初在咸阳,因吐蕃国书一事,对李怀光自然嫉恨,但对普王和李晟,也谈不上有几分好感。他自怜身为天子家奴,周旋于圣上和这些虎狼臣属之间,何其不易。他虽身子不全乎,心眼可玲珑多窍,瞧着眼下局势变幻,当然也就明白了,普王和李晟,多半是合伙激得李怀光拒签国书,回头他二人又装腔作势地派了韦执谊来客栈盖印。
翟文秀久侍御前,于神策军内部分支也颇为熟稔,深知白崇文的主公尚可孤,因刘德信死在李晟营中,也早已和李晟结了仇。
他于是瞄了一眼白崇文,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咱家那日当值侍立奉天行在议事堂上,听闻姚濬的妻室,并两个幼子,也都叫李公晟以贼逆之名杀了,咱家登时就惊得连拂尘都险些落手,确是御前失仪,纵然教师傅打死在后庭,也不冤枉。但咱家心软,怎能听得这妇孺无端受戮之事……”
白崇文听后冷哼一声,道:“合川郡王营中,什么事做不出来?”
翟文秀见两位上将,一个呆怔,一个忿忿,心下很有些得意。翟文秀从师傅霍仙鸣的交待中得知,这年轻的边将,虽然勇悍,脑子却大约谈不上多精明,故而会被圣上放心地遣来带领吐蕃兵,防着朔方军,同时也能牵制其他少壮将领,比如陇州韦皋这般正冉冉升起的新星。
顶好这泾州骁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