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支颐闭目,竟渐渐地睡着了。
朦胧中,她觉得周身越来越暖,昏昏沉沉间,身边似乎又有轻细的咀嚼食馔之音,她在恍惚间的意识想去辨认那声音,但自己如裹在一团热雾中般,因太过放松舒适而醒不过来。直到几声清晰的男子咳嗽,终于让她惊觉。
她猛然抬头,双眼还惺忪着,已听那思念了数个日夜的浑厚嗓音道:“将你吵醒了。”
皇甫珩放下双箸,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若昭一时说不出话来,只仔细地打量着皇甫珩,想确信他没有受伤。皇甫珩如何不知她心思,但觉胸口拱上一股煦暖温情,柔声道:“莫担心,不曾伤得半分,只是收兵后即被诏入城内禀报军情,实在饿得狠了,进来见你熟睡,便先用些粥饼。”
宋若昭见皇甫珩面上尽是沙尘,脸膛似乎又较前些时日瘦削了些,只一对凤目仍炯然有神,蒙上了一层蜜意后再望过来时,当真叫人如饮甘泉。她莞尔一笑,鼓起勇气道:“乾岗一别后,我便始终担忧你。”
皇甫珩怜爱之色更浓,他正是钟情于若昭又娴雅又坦然的性子。他的嗓音越发低沉,却也越发坚定:“邂逅相遇,适我愿兮。待奉天之围得解,我便回邠州禀过母亲,遣媒人至潞州宋府。”
听闻此言,宋若昭顿觉从小到大从未有过如此欢喜的时刻,但旋即诧异道:“令慈到了邠州?”
“正是,多亏段帅暗地通讯神速,冯将军及时知晓义父与我并未叛唐,因此他觉察到田希鉴有贰心之前,便将我母亲送去了邠州。”
宋若昭实实在在地松了一口气。她已将皇甫珩当作自己所托付终身之人,自是不愿意他有任何哀伤的遭遇。她当然也希望姚令言能无恙,只是不敢在此刻与皇甫珩探讨此事。
她紧接着想到了自己的哑巴婢子,向皇甫珩问道:“我那婢女,也是留在邠州?”
皇甫珩点头道:“她是奴籍,未得你的示下,怎敢擅自往潞州去。此番我随韩将军急行军而来,也不便带上她。不过,看来姚况将军倒有些喜欢她。”
若昭辨出皇甫珩脸上的微妙神情,认真道:“若姚将军诚心待她,我便请父亲脱了她的奴籍,姚将军即可娶她为妻房。”
皇甫珩道:“甚好。”又揶揄:“这片刻间,便成就了两对眷属。”
若昭扑哧一笑,只觉自己这心上人,又是沙场勇将,又这般清俊儒雅,偶尔还会说笑逗趣,实在是天上人间再寻不出比他更好的来。
他们在灯影中对视说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