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件是匿名发的,对方希望见她一面,告诉她有关林振南及私生子的事。
且不说邮件的内容,就发邮件这个行为,透着端倪。
林姜找人追着对方的虚拟IP定位到了国内,但具体在哪儿……查不到。
恶作剧一般。
从医院出来时,天麻麻亮,周遭笼着一层白雾,像个巨型的大壳子,有点让人喘不过来气。
林姜拎着药袋,在医院门口拦了辆车。
司机问她去哪儿的时候,顿了两秒才说,“南山陵园。”
跟霍从周的奶奶一样,林姜知道林振南在监狱自杀时,都过去半年了。
一开始,姜澜不让她回国。
后来,她回不来了。
林姜记忆里最后一次见林振南,是和霍从周分手的那天下午。
上班时间,林振南匆匆回到家里,塞给姜澜两张机票,让她带着林姜晚上飞A国。
那时候裕安的情况不好,林姜是知道的。
所以肯定是出来大事了。
“爸爸——”
林振南转身的动作顿住,回头冲林姜安抚笑道,“囡囡,听话。”
说罢,他转身就离开了。
那是林姜关于父亲最后的记忆。
车子到了南山陵园,林姜在管理中心买了一束不太新鲜的白玫瑰,拾级而上。
山间清冷,薄雾未散,茫茫一片,林姜寻着编号找到了林振南的墓碑。
照片上的人儒雅清隽,比起商人,更像一位学者。
所以林姜一直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罪行累累。
她不解,所以有怪,有怨……
但更多的是无法释怀的愧疚与自责。
“老爸,好久不见。”
控制着喉咙的酸涩,林姜将手里的白玫瑰放在墓碑前,“店里最后一束了,您将就下。”
白玫瑰是林振南和姜澜的定情花,在他们家一直有特别的意义。
林姜不知道那个私生子是否真的存在,但这么多年过去……再深的怨也该化了。
在山上待了两个多小时,林姜回到酒店快中午了。
她浑身疲惫,情绪更是丧到了极点。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她以为是客房服务,结果门一开,劈头盖脸砸过来一句,“林姜,你这个老表子生的小表子……”
与辱骂一起的,是如疾风般落下的巴掌。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