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正是那救出灼华的那黑衣人。
他伸手解开那早已被鲜血浸湿了的黑色布罩,顺着墙边丢进了火里,露出了一张略显苍老的面容,嘴边留的半白的胡子已被血染成了红色,他最后看了一眼正烧起来的夔州,转身从墙边跃下,大展轻功,往东南方向飞奔而去了。
从四川省向南,便入了暹罗国境地,此地唤为云州,与羽国犬牙状交错,为暹罗国五州之一,又是占地最大的一州,但因地势颇高,人迹也比较罕至。
此间住民大多为苗族,表面上地属暹罗国,实际都由苗人组成的五毒教管辖,其中势大声威,已不是寻常宗教可比,长久以来以群山为掩,以村寨而居,已有近千年之久。
云州腹地的一座小城中,此城处在与羽国交错的一根牙尖上,因风景树木四季如春,因此被称为春城,这云州知府的府邸也在此城之中。
距离除夕那晚,已过了三日之久,对夔州的屠城一事,按照常理,各地也应该传出了消息。可在这邻国的接壤处,更是身为屠戮的始作俑者,就算是暹罗国的百姓也毫不知情,竟连一丝风浪也未曾掀起。
此刻春城的午后,人们都已经穿上了春裳,这里的天气,相比四川还要温和许多。
离城边很近的一条街上,一个车夫模样的中年人提着两手的油纸袋子站在摊前,与旁人不同的厚衫显得格外突兀,一看便是一个从北边淌来的游旅,再加上这本都到了年节之末,还买了这一大堆的口粮,想必做着长途跋涉的打算。
眼见那车夫又取了两袋油纸装的腊肉,低头看了手里剩下的二两多银子,赶紧揣到兜里,提起油纸袋向街角马车走去了。
“大人,您要买的东西。”那车夫从马车门外唤了声。
只见马车内伸出一只苍劲的大手,此刻却是青筋隆结,整只手都泛着不健康的潮红。
车内人没有说话,只是接下车夫手里的纸袋,微微摆手,便拉下门帘,再也没动静了。
车夫见他提也没提那剩下银子的事,心中一喜,心想这定是从那蜀地逃难而来,眼下也没心思计较这许多,可便宜了我这老小子,车钱多付了五两不谈,置办东西也还能捞下二三两的油水,这下回老家,足可半年不愁吃喝了。
心里念叨正着,已翻身上了马车,手上抽动缰绳,驾车快步出城去了。
就在这马车行进之际,羽国皇都已下了一场纷扬的雪,屠城之事余波未减,从皇城根底下到寻常的百姓家,隐隐有一股沸腾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