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否掉?”
“不好否。”江南岸摊手,俊俏的脸庞上满是遗憾。
“这道奏疏……”
“还地疏。”江南岸慢悠悠将这道奏疏讲了出来:“秦辅政以为,大云过去的问题,在于权贵、地主势大,小民势弱。”
“权贵、地主,大多是可以拥有特权、是可以不交税、不应兵役、不应工役、不应策役等诸劳役的。”
“并且,他们拿下了土地之后,伴随着大量的农民生活受到挤兑,权贵、地主们甚至把原本应当归于他们这些势大者承受的一些不好避免的税务、劳役转嫁到小民的头上。”
“这个,楚小兄弟觉得对么?”楚天舒看着江南岸。
“应该算是正确的吧。”
“大家都这么想。”
“这么个情况的后果就是,朝廷收不上税款;国家得不到壮劳力当兵;地方上百业凋敝。”
“秦辅政以为,这样下去,国家是势必要亡的。”
“那些时间里面,大云年年都有农民起来造反。”
“很多人甚至宁愿背井离乡,跑到一些弱国去,又或者跑到深山老林里面去。”
楚天舒静静地听着。
听起来,跟历史上的任何一次土地改革发生的背景都是一样的。
“基于这样的情况,秦辅政的意见是,分地于民。”
“意思就是,自皇族向下,大家都拿出一部分土地来,均分给没有土地的平民。”
“并且,借此机会厘定天下土地、清查国内人口。”
“在分地之后,进行税制上的改革。”
“把过去的冗税、冗役,改取消的取消掉,不能取消的,就议成丁数目,而不再以占有土地数进行征收。”
“啧。”楚天舒摇摇头:“这样的奏疏,居然没有被否掉?”
“这样的奏疏,肯定是不可能被施行的。”江南岸无所谓笑笑:“但是先帝其实也不好把它直截否掉。”
“除了让皇族自己出钱出地,其他的,其实都很对。”
“先帝大概也是想着让其他人出钱出地吧,所以这个一听就不靠谱的奏疏,竟然也没有被否掉,而是被连连再议。”
“后来呢,因为这份奏疏的提出者,也就是秦辅政,他的地位越来越高了,因此也就越来越没有人敢于否掉这份奏疏。”
“并且因为秦辅政的决策太正确,因此先帝其实也挺怕别人提起这份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