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夜,春意正浓。
格里的战马宝音,身重数箭,躺在被血染透的长阶奄奄一息。格里立于旁侧,手起刀落,周身劲力,无人敢触。
目光所及是一个又一个南挞士兵,被冰冷的武器贯穿身体,但都毫无畏惧。生死面前,只有心是热的。
叮当乒乓,短接相认,耳朵像是充了血,只能听到萧杀和痛吟。
“当”
格里反手一刀挡住了飞身过来的攻击,是羌夷国的装扮。手执双炳短刀,攻击迅猛。格里错身反击,横刀直扫,只劲力就将那人扫了出去。那人在地上滚了一圈,灵敏诡谲,只一团黑影又滚到格里近身,两刀齐出。同一时刻哈图尔执断刃冲击而来,格里面色一凛,长刀一挡,又借力翻身,哈图尔力未能及时收回,一刀错进双炳短刀那人。格里未做犹豫,又是一刀直接拍在哈图尔后背,连人带砖掀起一阵狂潮。
源源不绝的兵种从四面八方而来,刺向格里。长刀在格里身上发挥到淋漓尽致,弓腰下身,长刀在腰侧一转,又是一圈的士兵倒地不起。少年略显狼狈,汗水扫过眼角,和脸颊的血渍相融,编好的长发有几根俏皮的跑了出来,随着询风来回飘荡。眼神发红,手臂青筋暴起,揭示着这场战役的混乱。
魏昇就在包围圈的外侧,冷眼看着在人群中奋力厮杀的格里。生命太过绚烂之人,终要陨落。看着长阶之上的杀神,月光像镀了一层银粉一样挂在他身上。就像没有尽头,不知力竭。一层一层的死士从长阶滚下,人海战术都显得不自量。
“这样可不行啊”魏昇喃喃道。
往前走近了几步,开口喊道:“格里你没有退路了!南挞亡了!”
格里蹙起眉头对于魏昇的喊话有些烦躁,不管不顾抡刀御敌,满手的鲜血让他看哪里都是红的。
“不懂什么意思吗?”魏昇轻笑了一声,“你们南挞世代供奉的神山倒了!明白吗,负隅顽抗的是你!”
格里愣愣的看向魏昇,又立刻转头看向满身是血的哈图尔。哈图尔随即低下头。他什么都明白了,草原各部的突然反水。南挞是真的...亡了。
飒!
一支黑箭刺入格里的肩膀,随着惯性向后退了一步。向四周看去,都是拿着冰刃朝他跃跃欲试的敌人,南挞士兵早就混杂着死在了脚下的尸首处。
“啊!”格里低吼一声,提起长刀,奋力砍去,像一只疯了的猛兽。
“放箭!”魏昇看着发了疯的格里,亢奋着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