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栋仔细看着他们的货物,皮货,香料,还有几块艳丽的羊毛织物。
“这是我妈妈织的。有些粗糙,可全都是真正的羊毛织的,可暖和了。”少年小声说。
做父亲说了几句漠北话,少年翻译道:“我爸爸说,客官如果喜欢,我们可以便宜一些卖的。”
“别人都在大声吆喝推销自己的货,你们怎么悄没声息的?不像是做生意的样子啊。”江栋问道。
“我们不是做生意的,我阿娘病了,没钱买药。我们来登州是想多卖一点银子,然后抓了药回家给阿娘治病。”少年的眼睛红了。
“原来是这样,你的汉话说得很好,你妈妈是汉人吗?”江栋知道,漠北人生病一般都只找萨满跳驱鬼舞,来赶走邪祟,说到底不过是心理安慰罢了。这父子俩会想到抓药,说明他妈妈肯定不是漠北人。
“客人怎么知道的,我妈妈是大夏人。”少年高兴地说,眼睛亮了。
“你叫什么名字?”江栋看着少年亮晶晶的眼睛,心中忽然有些柔软。
“阿兰,我叫阿兰,就是狮子的意思。”少年骄傲地说。做父亲的咧着嘴角,憨直地笑着,看着儿子的目光里满是喜爱。
“哦,勇敢的狮子!那么,这些兽皮是你打的吗?”这么女性的名字,竟然是狮子?江栋觉得有点好笑。
“是我和阿爹一起打的!”少年顿了顿,“客人要买吗?”
“嗯,我们要买,而且还想跟你们一起去漠北,可以吗?”可能跟着行商去漠北更有保障,但这对父子的朴实打动了他,人生地不熟的时候,诚实比便利更可靠。
果然,江心月在见到这对父子,与他们交谈以后,也赞同江栋的意见。他们兑换好银两,和阿兰父子一起,向漠北王廷前行。
眼前已经出现了戈壁荒漠,漠北的寒风吹在脸上有如刀割。江心月一身男装长袍,一头青丝也藏进了帽子里。她肩头披着阿兰妈妈织的羊毛披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眸。
她想起上一次来漠北时,焦虑,迷茫,害怕,不过二个多月的时间,事情竟然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倒像是命运给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阿兰正缠着江栋教他刀法。这一路上,阿兰已经被江栋迷住了,他力气大,箭法精,会摔跤,可是对于刀法剑术,尤其对江栋那条出神入化的长鞭,着迷得不得了,一直缠着江栋教他。
江栋本是沉默寡言的人,不喜与人交流,却不知为何,对这个少年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