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娅连回答他的精神头儿都没有了,倒头便睡。
阿吉奈安顿好两匹马后并没有休息。拿起车上的镰刀,到河边儿割了几棵河柳的粗枝条,靠在大树下修理起来。不时抬头看看太阳,根据树阴的走向随时轻轻挪动勒勒车,保证妻子和儿子一直不被太阳直射到。“西日”张着大嘴吐着长舌喘着粗气,它也知道晒,随着阴影的移动而调整休息的位置。
几根河柳枝被阿吉奈修理得光光溜溜的,在车上比划来比划去,选好了位置才用绳子固定住。
原来,阿吉奈是用这些树枝搭了一个架子。
忙完这一切,阿吉奈就去河畔将吃草的马牵了回来。他并没有叫醒托娅和阿斯根,小心翼翼地开始套车。
车辕一起一落,托娅还是被晃醒了。发现车上多了个架子,不知道干什么用。
阿吉奈加快了套车速度。然后把车上铺的一个布单儿打开,搭在架子上固定好,勒勒车就有了遮阳的车棚了。
托娅连夸阿吉奈真聪明,这一招儿想得真绝。阿吉奈憨憨地一笑说:怪我早没想到。到了牧点我再好好收拾收拾,做结实点儿。
勒勒车又晃晃悠悠地上路了。阿斯根还在熟睡,这回托娅被解放了双臂,感觉轻松了不少。
…………
午觉醒来,闲来无事,额尔德木图坐在炕上摆扑克消磨时间。
娜仁图雅去仓房一看老伴儿上午挑的豆子,这个气啊——和没挑一样。她明白再和老头子喊也没有用,就把簸箕端到屋里扔到炕上,赌气自己挑了起来。
额尔德木图看了老伴儿一眼,发现她面无表情根本不搭理自己,便偷偷笑了。
这时,屋外有人喊“托娅在家吗”,额尔德木图趴窗户向外看,娜仁图雅还在低头挑豆子里的沙子,她没听见。
额尔德木图对着外面大声喊:进来吧!
娜仁图雅还是无动于衷,额尔德木图伸手捅了她一下,喊道:来人了,去看一下。
还没等娜仁图雅从炕上下来,高淑珍就夹着一个小布包走了进来。
娜仁图雅赶紧下地穿鞋,热情地招呼:是淑珍啊,这么闲着,快坐。
来人是住在后街的高淑珍,外乡嫁过来的汉族人,丈夫田发是萨仁台嘎查为数不多的汉族人。田发当初是跟随父亲投奔亲戚来到萨仁台谋生活,那时他才十几岁。当然,田发的父亲看中的是这里草场丰富,养羊养牛养马都能旱涝保收,基本不是靠天吃饭,比种地保准儿,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