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铺。很快这张床上下都响起了嘎吱嘎吱啃食青草般的声音。
在起床号响之前,我下来给鞋子垫上了那玩意,踩起来软绵绵的,像走在云上。米乐像只小兔子一样裹着被子趴在床上睡着,海苔他好像只吃了一片,剩下的被端端正正地重新包了起来,放在床头。我把他的鞋子也垫上了。
下午的训练结束后,叶芮阳变戏法般掏出了一个足球。我问他从哪搞来的,他说是自己随身带的。他问我要不要翘掉晚饭去基地的体育场踢一会,提前练练配合,回来他请吃泡面。我莫名其妙地答应了。他还拉来了我们班的张涛涛,一个皮肤黝黑,头发扎扎的男生,在学校和我一个宿舍。他是最早来宿舍的,我进门时他爸妈正好要离开。我爸妈跟他们聊了一会,说的都是中文,却感觉没听懂。张涛涛爸妈的口音非常重,听上去像韩语或者日语,最后还是张涛涛帮忙“翻译”的。
我爸觉得挺好,说现在太多小孩都不会方言了。我和表姐就是这样的代表吧,毕竟爸妈都不是一个省的,江元市也不是他们的家乡,在家里只能用普通话沟通。
张涛涛一家人打扮得都挺朴素。他非常勤快,我们到的时候,地已经被他扫过并拖过一遍了,每个凳子都擦了,洗手池也被刷得几乎发亮,让人怀疑是新的。看得出他希望给还没到的室友们留个好印象,让大家认为他是一个爱干净且愿意做事的人。
没有球鞋,我们就用军训发的鞋子踢。手套也是没指望了,好在他们也没让我守门——球门没网,我们也懒得去捡球,干脆不射门了。就是四个人在基地的球场上传来传去。不一会儿,一个同学在场边停下了脚步,问可不可以加入进来。他长了一张娃娃脸,和起码一米七五的个子不太相称——这个身高在初一学生里算鹤立鸡群了。叶芮阳问他是哪个班的,听到是四班,差点没跳起来,说终于凑够五个人了,立即把那个同学拽进了球场。
他叫赫明明,平常踢中后卫比较多,老爸是意甲哪个队的球迷。
我们五个又踢了一会,发现又有个人影站在场边了,叶芮阳也不抬头,远远地问是哪个班的。答曰一连。叶芮阳说太好了又是自己人,赶紧来一起练练开学踢班赛。来者说等到开学他估计上不了了,叶芮阳一哼,不可能,有我罩着,回过头得意地问我们是不是这样。我们没一个人回答,他正不明白呢,突然发现那人穿的军装和我们不太一样。
那是我们连的教官。
结果就是晚上训练的时候,我们五个被拎到全连前面。教官说,训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