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叫他瞧瞧我的颜色!”胤格格一笑,说道:“老鄂毕竟心直!你以为雅布齐和你一回事?告诉你,入藏我原叫你为副的,是雅布齐拦住了。驻节平城,文书都发了,雅布齐说你是一介莽夫,不叫你去,还抬出八哥来压我!他是八哥的奶哥哥,来这里做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只念着八哥情分,不能撕破脸皮,装迷糊儿罢了!”
鄂伦岱不禁怔住了,他虽粗,却不笨,已是猜透了胤的话意。半晌,才道:“十四爷,这些话我不明白,也不信。”胤似乎不胜感慨,说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八哥待我原没说的,我也想在这里替他效死力,想不到竟是我瞎了眼。他不但派你监视我,叫塔宁分我的功,叫雅布齐掣肘我,背后还叫雅布齐盯着你,怕你真的倒到我怀里——这样的心术叫人怎么不寒心?你不是说不信么?——看看这个!”说罢一哂,将一份札子“啪”地甩过来。鄂伦岱疑惑地展开看时,上头写道:
雅:前札收悉,鄂伦岱受年羹尧三万金之事已查实。此人吾素知之,轻狂自大胸无定见,当时时密侦勘查报我。汝可请十四爷调彼入塔部麾下,以便随时处置,密勿不云。
下面却无落款,但鄂伦岱和胤禩实在太熟了,一眼就看出是胤禩的亲笔手迹,当下便脸涨得通红,咬着牙问道:“十四爷,这玩艺哪里来的?”
“前日廷寄时,西安府的师爷扮成兵士送来。恰好雅布齐去催粮,我的一个幕僚和这师爷认得,就破了。”胤微微一笑,“这个师爷已经扣住,你想见见也不难。待会儿我的亲兵带你去。”
鄂伦岱顿时气得浑身直抖,破口骂道:“奶奶个熊!老子在这卖命,杀得血葫芦似的,后头还有自己人使绊子!老子宰了他!”
“你不能这样,这是人证。”胤冷笑道,“将来我和八哥撕掳这件事。现在我派你回京给父皇请安,先免了挨塔宁一刀再说。”鄂伦岱呼呼喘着粗气,半晌才压下来,说:“我就不谢十四爷了。回京还要办什么事,爷只管吩咐。”
胤慢慢踱着,雪亮的马刺和佩剑碰得叮当作响,望着中军帐外一片荒寒的旷野和阵阵狂舞的黄沙,许久才道:“北京是什么局面,我真想知道。八哥来信,一封封都说万岁身子骨儿康泰健壮,我的门人又来信说万岁见人手颤头摇,行动要人扶。你请安时,代我看看阿玛龙体,究竟如何。”
“喳!”
“还要看看四爷,”胤沉吟着,字斟句酌地说道,“如今在北京,能稍稍与八哥抗衡的,就是四哥了。所以四哥有难处,你要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