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双足深陷,下头是奈河地狱,五个青面獠牙的恶鬼拼命拖着那人往下拉,左上角写着“三才照命”,右边一行细字,写着:
癸丑壬申丁巳己亥
正是胤礽八字,细看笔意,毫无矫饰,正是胤禔一手圆熟工巧的颜体行书。康熙也不说话,“刷”地将黄绢摔向胤禔。胤禔面如死灰,竟一句话也答不上来!何柱儿兀自唠叨着替自己分解:“奴才见这东西,魂都吓掉了,无论太子大千岁,要杀奴才比捻死个蚂蚁还容易……奴才实在一个也不敢得罪,只好性命似的把它揣在怀里……”
“滚蛋!”康熙暴怒地咆哮一声,顺势一脚,踢得何柱儿翻倒在一边,又叫道:“刘铁成张五哥!”
“喳——奴才在!”
“把胤禔这畜生架出去!”康熙怒喝一声,“监禁到胤礽隔壁配殿!”
“喳!”
“张廷玉!”
“臣在!”
“你去叫胤禛进来,”康熙脸色又青又白,“去传问胤祥:朕看你素日尚属诚信,为何丧心病狂,擅自调兵入苑?此举意欲何为?着他据实回奏!”
“喳!”
“传问之后,立即锁拿,与胤禔同监一处!”康熙咬牙道,“还有那个撒野的鄂伦岱,竟敢在烟波致爽斋前使酒胡闹,立刻打发这王八蛋出去,到赵逢春营里当参将!”
众人还不知鄂伦岱也犯了事,胤悄悄凑近胤祉,问道:“鄂伦岱是怎么了?”胤祉小声道:“他吃醉了酒,在万岁寝宫外头撒尿,和刘铁成对骂,惊了圣驾。万岁气得睡不着,才去冷香亭的……”胤这才明白,这场轩然大波,原来由此而起。
人都出去,只剩了康熙父子,康熙的神气渐渐松弛下来,两眼向前望着,似乎要穿透前面的墙壁,不知是泪光还是火光,晶莹地闪着,显得疲倦和悲凄。许久许久,康熙方叹息一声,口气变得异常柔和:
“你们跪了一夜,起来说话罢……离朕近些儿,朕有心腹话要讲。”
儿子们艰难地爬起身来,一个个觉得膝盖骨僵硬生疼,慢慢凑近了康熙。接着帘声一响,胤禛也进来了,他的脸色又青又灰,本来就不苟言笑,越发显得石头雕塑似的,十分呆板难看。胤禛呆滞地看了看刚刚起身的兄弟们,仿佛还没有从剧烈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一个头叩下去,干巴巴说了句:“儿臣给阿玛叩安……不知何人诬谄,张廷玉方才……”
“胤祥的事先不说。”康熙喝了一口热茶,“你且起来——朕有句话想问你们,当年我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