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地抬了抬下巴,“那也是好看的灵屋!”
出了院子,走下七级石阶,十米开外,北向是一个车库,车库里有一辆白色东风,车库旁一棵双人才合抱得过来的大樟树,光秃秃的树枝张牙舞爪地刺向了天,似要把天空戳出一个个的窟窿眼来。我身旁有一丛落了叶的灌木,瞧着就是一丛柴火,我习惯性地捏着一根干枝,轻轻一折,咔地一声就断了,又干又脆,若是扔进火炉子里,定然烧得毕剥响。不知哪儿来一只灰麻雀,倏地从我眼前斜刺里飞过,落在右边的梨树上,叽叽喳喳地不知在说什么。
那年,小木屋盖好后,大哥在后院栽种了两棵梨树。春末,百花凋谢的时候,梨花开了,团团簇簇,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那不是花,是打棉被的大师傅把一蓬蓬雪白的棉花弹到了树上。秋天,梨子的皮还绿着,腿长脚长的二哥就时不时爬上树去,选一个当阳的黄屁股的摘下来,切开了全家一起尝,刚开始的时候都涩得很,等到香甜可口的时候,树上的梨已经被我们尝掉了一大半。熟透了的果子,风一吹就掉地上了,也有些是被鸟儿啄落的,我常做的事情就是提着竹篮在树下捡梨,掉一个捡一个。多年后,一家人坐在青瓦房堂屋看电视,电视里有一个虔诚的教徒说她从不吃有生命的东西,水果只吃树上掉下来的,我不假思索地反驳:“谁说从树上掉下来就没生命了?再说,被风吹下来的,被鸟儿啄下来的,跟用手摘下来或者跟竹篙打下来的有区别吗?”
三哥答得一本正经:“有啊!最本质的区别就是自然因素和人为因素。”
我扁了扁嘴:“叫我说,这姑娘就跟三哥你一样——挑嘴儿!但凡掉地上的,只要不是腐烂得不能吃,百分百比树上摘的甜。”
“好好的怎么又说到我头上了?”三哥无奈地道。
“难道我说错了吗?”我笑眯眯地瞅着三哥,“要不今晚上煮个鸡蛋,我吃蛋白,你吃蛋黄?”
记得有一次,大哥在集上幸运地卖出了所有的碗碟,却让一群地痞流氓把钱抢得一分不剩,我们四兄妹连喝了三天的米汤水。后来,二哥不知从哪只可怜的鸟那里掏了一窝鸟蛋,我饿得连蛋壳都想一起吞了,可到了三哥那儿,依然只吃蛋白。
“别老拿蛋黄说事儿!”三哥的声量不自觉地低了几分贝,蛋黄于他确实是个事儿。
“那咱不说蛋黄,说鸡杂,要不说猪红也行,或者……”我得寸进尺,越说越得意,要列举三哥不吃的东西,我能兜出一箩筐。
三哥马上举手投降:“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