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认识的律师吗?”
也许是心理作用,总觉得陈兵对这项决定还存有念想。
“只要去找,总能找到优秀的人才。我一下子也想不出人选,但我有不少门路。”
“那是,那是。”陈兵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不管怎么说,都是杀人嫌疑啊。还是想尽可能地找一个能力强的律师。”
他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担心能不能全权交给对方来办。伊媚仿佛看穿了他的内心,越发觉得自己的想象没错。
伊媚本想挖苦说“那你有认识的律
师吗”,但又觉得这样的话,对方很可能来一句“我有个不错的人选”,迅速揽下这件事。这不就落入这个年轻男人的圈套了吗?
拒绝陈兵、说自己没义务给赵宽请律师固然简单,但这么冷漠也不太合适。一旦被恨上了,保不准他就会漏出自己的名字,对审讯官说些有的没的。就说这个陈兵吧,嘴上一再强调“不想给夫人添麻烦”,其实也可以理解成是一种胁迫。总之,对陈兵和方达的企图或许判断有误,但律师由自己来请,就不会给对方可乘之机。
伊媚抛开陈兵,开车去了市中心。本来也可以把陈兵送到站前,但是一起坐车会让他得意忘形。这方面必须划清界限,提醒对方好自为之。
陈兵自认是赵宽的朋友,所以略有熟
不拘礼之嫌。之前载着他时,后视镜里的眼睛净往自己这边瞧,话说着说着态度就随便起来,脸上还显出黏黏糊糊的表情。自己必须保持凛然的姿态,决不让对方生出可以狂妄的错觉,以为赵宽被捕,他就能上位了。
找律师心里没谱,不过对陈兵所说的“我有门路”倒让伊媚想到了一个人。如今能指望的只有这个人。既然想到了他,就再无犹豫了。
伊媚停下车给闫怀庆打了个电话。
“你好。”电话里传来一个粗哑的声
音。
“喂,是我。”伊媚的语调也活泼了
一些。
“啊,是你啊。”对方的声音一下子轻快了起来。
“咦,你一听就知道是我?”
“啊,那是自然。”
“我好开心啊。你最近可好?”
“没什么变化。既没生病,也没什么好事发生。”
“我说……你现在忙吗?”
“怎么了?”
“有件事我非找你商量不可。我想和你见个面谈一谈,就三十分钟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