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呢?或者曾经是谁呢?她是个要强的女人,想必是百里挑一的。一般想来,她可能在其职业范围内寻求,像作家或类似作家的人,总之文化界或新闻界的人士可能性较大些。
魏春肉体上的稚拙与无知恐怕与此不无关系。她要求过高,便不可能在日常得到这种享受。就是说,左一个右一个地更换男人,这是她的自尊心所不允许的。此外,即使有相中的男人,他也不一定能经常到这儿来。男人如果工作忙,在时间上就没有自由。就像她好装腔作势一样,或许男方虚荣心更强,轻易不肯与其乱来。于是,她虽然年龄与日俱增,经验却如一张白纸。她极力抑制自己的欲念,幼稚得就像个处女。
实际上,魏春的这种洁癖和精神并不是厌恶性行为,而是相反。她抑制的是意志.而不是精神。他发现了证据。
魏春走进浴室,淋浴器的水声透过房门传了过来,响声很大。
水声给左云山留下了深深的记忆,他不由得浮想联翩。他把同叶雅和魏春的经验作了一番比较,于是回忆起同另一个女人的往事。
因为时过境迁,刚才一直没想起来,那女人几乎同魏春一样没有经验,但她是全身心地热恋着自己。一次在通过乡间小道的公共汽车终点站附近充满乡土气的旅馆里;一次在树林子里;听到瀑布声的那次是在谁也没去过的一个地方;还有一次是在清水温湿的堤下草丛里。结果,在疯狂的气氛中酿出了一出悲剧。……水声停了,魏春换上洁白的睡衣走出浴室。
“回去吧!”她走过去对着镜子,看也不看左云山一眼。
左云山木然仁立在其身后,望着魏春漠然地往脸上抹护肤液。他神情颓丧,仿佛干下一桩无法挽回的坏事。她的手指在脸上飞快地揉搓着。
左云山诚惶诚恐地走到魏春身旁。
“魏春小姐……”他像咽喉被堵住了似地说。
“行啦!”魏春不容分说地打断他的话,眼睛依旧对着镜子,根本不向他瞅一眼。可是,刚才的事好像余韵未消。
外面传来汽车声,声音在楼下停了下来,深夜又万籁俱静了。同玩物橱里的西洋偶人摆在一起的座钟已快到两点。
“魏春小姐……”
“好啦!什么也别说了,我现在不想听!”脸孔通红,声音又恢复了威严。
左云山乘电梯下楼,路上没碰到人,楼下的停车场上也没有人影。
他抬头望了望这幢公寓,只有两个窗户透出昏暗的光亮,一会也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