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穿。现在大家都买鞋穿,样式好看,还便宜。母亲很失落,时有无事就将柜里堆着的一叠叠鞋底拿出来,一双一双地挑选,做双把。时有大姐二姐回来,拿走一双,母亲便高兴得随她们挑。母亲做的鞋穿起来很舒服。只是我们姐妹的个头都接了母亲的代,不高,都不大喜欢穿平底鞋,穿城里商铺买的高跟鞋。母亲做的千层底彻底退出了江湖,没人再记得。
母亲太寂寞了,还是喜欢跑到鹿女家去,虽然三姐家就在不远处,一个队里,母亲房屋的北头,离母亲不过五百米。但三姐夫总不在家,泥水工一年四季在外面做工,祖母又常去三姐家,母亲就不去了。
而鹿女刚做人妻人媳人母,太年轻,加以家庭事务忙碌,与陆仔性格不大合,都不大懂得母亲的孤独,更体会不到!陆仔是个急躁的人,更不理解母亲的孤独。鹿女有点不堪重负,几乎辜负了父亲对她殷切的期望。
母亲从来不对任何人说这些,二婶子虽是母亲从娘家要来的一个伴,但从来她就没跟母亲做过一天伴,她自家忙得很。堂弟建的堂客杨梅更是忙着自己的小家庭生活,对母亲不多理会。父亲去世后,最难过的是母亲,可表面看去,一点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