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回家,肖伯母就打发云哥来叫父亲去他家吃饭喝酒。肖伯母打来白酒,云哥就替父亲樽上,云哥对着父亲叫:“叔,您喝酒。”
父亲盛情难却,就喝了,直喝得天黑才回。母亲从地里拉回一捆捆的豌豆梗,将它们一个个骡在屋山头,都骡成了一个骡,父亲才回来,一点忙都没帮。
在我们姐妹心中,父亲是客,即使回家,也极少干活。不是父亲不想干,而是他身体干不了重活。母亲骂我们总连父亲一起骂。但父亲从不回话,只是温润的笑,肖伯母亦在一旁温润的笑,边笑边还对我们姐妹说:“看你们的母亲多能干,骂起人来,也是多能干的样子。”说得我姐妹们哭笑两难。
母亲一往这个时候,自个也笑起来,不骂了。父亲母亲与肖伯父肖伯母一辈子的邻居,和睦友爱,结成亲家正好!我长大了嫁给云哥是父亲的心愿,也是肖伯母的心愿。而那时,我自己是否愿意嫁给云哥,还不知道。但云哥从小就知道爱我护我是事实,这些七里八里的琐事就不表了。
母亲生了弟弟,送竹米那天,大姑特意地从前进农场赶回娘家来庆贺,高兴得合不拢嘴。家里来了许多客人,都来庆贺父亲的儿子出生。素日,父亲母亲实在太忙,家里丫头多,没时间照顾我。我得了新弟弟,是否也要新风貌一番的去迎接呢。
于是大姑一回娘家来,就替我浑身上下收收打打的洗了个遍,从自个包裹里拿出一套花冬草绒裙子给我穿,还将我的头发辫得好好的,扎起了两个羊丫巴,羊丫巴里还结一朵小红花,那是大姑给我扎的红丝绸。害得三叔回来,不认得我了,直问大姑:“这是谁家的丫头生得这般标志?”
大姑便笑:“这丫头,你不认得的,是我从老家带来的。”
三叔说:“大姐,真是你老家带来的,不是我家的?我乍见过似?”
大姑便说:“你哪里见过?见过的又乍不认得?”
听三叔与大姑这样的对话,我暗里得意,兴奋地在板凳上摇晃着身子,笑得要死,头上的两个羊丫巴笑得一摇一摆的,上面扎着的小花儿也随着羊丫巴的摇摆而开花了。
三叔见我一笑一摇摆的样子,便说:“这丫头我认得,是大哥家的平丫头,看她笑的样子,我就晓得了,大姐原来蒙我?为啥要蒙我?”
大姑听了三叔的话,开心地大笑,边笑边说:“平时你大嫂没时间管这些丫头们,这不,我将她们一个个洗出来,收拾收拾,个个都水灵水灵的,漂亮着呢,都洗黑了两盆水。”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