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打扫得真干净,即使火坑旁边也没掉一根树枝,一片树叶子。幺婆婆家的桌椅也打扫得一尘不染,光亮光亮的,谁像我母亲家的桌椅,布满了灰尘,一年上头就等大姐回来安排我们打扫一遍。谁像我母亲家的门弯角,床头柜都摆满了杂物。幺婆婆家真是干净整齐得很,没有一样东西是没有条理的存在。
鹿女,我与兰儿,还有堂弟建在幺婆婆屋前堆雪人,打雪仗,玩的不亦乐乎。小姑他们在屋里说话。屋前有条小路,小路往左走两百米,经过一个小菜园,就是兰儿家。
想当初,祖母与幺婆婆从老家湖南益阳麻河口镇逃荒,一担一挑,就将儿子儿孙挑到了荒蛮柴林的故河口。历经多年的开垦,如今终于在此繁衍生息,家大口阔。故河口已然仟佰人家。
幺婆婆之所以在我记忆里清晰,是因从小祖母一家与幺婆婆一家走得最亲。在湖南益阳麻河口镇时,幺祖父与祖父是住得最近的,比祖父自个亲生的几个都住得近。祖父携带全家逃荒到故河口时,幺婆婆一家也跟随一起来了。
幺婆婆初到故河口,与祖母一个村落,现却被故河口奔岸,奔到了故道两边,隔了条故河(天鹅洲故道来)。一户人家的两个年轻主妇,分做了两家的主妇。这么说吧,最初来到故河口,她们曾在一口锅里吃过一段时间的饭,只是后来分开了。现今这两个年轻的主妇都老了,业已儿孙满堂。这些陈年往事,沧海桑田,想起来肯定特别的令人感叹,只是祖母与幺婆婆从不在儿女子孙面前感慨过。我也从未听见祖母与幺婆婆抱怨过啥!或跟我说一点当初她们两家住一起的事儿。
我一出生,幺婆婆一家便住在河那边。我起步走路时,就知河那边有个幺婆婆跟我是亲人!却从不知幺婆婆也曾在故河口与祖母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过。她们是妯娌伙里,就像二婶子跟母亲一样,在一口锅里盛过饭吃。如此温婉文静的幺婆婆与如此强悍锐利的祖母当初可是发生过什么故事,我不曾听家人提起。那该是极为遥远的过去,迷糊得让人记不得了吧!
但我记得小时候,姐们喜欢到野外去寻兔子耳朵菜,因为堤坡上长满兔子耳朵菜,开金黄色花,可是灿烂。站在堤上,还可看见堤外那条蓝色的河,看见穿着小蓝棉袄的幺婆婆,总是从蓝色的河里走来,一如恒河女,那情形简直就是天仙下凡,但不知会寻找到人间的那个福身王。(我幺祖父呵呵!)
幺婆婆走在故河口的大堤上,来我们家,带糖果给我们吃。姐们去大堤上寻兔子耳朵花,倒不是为了寻好多菜,而是那条蓝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