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的老家还有些亲人。前面写过的几个祖父,就住在黄河院子里。虽然他们很小便与祖父分开,毕竟有着血亲。日子虽过得不富裕,但种了稻谷,收了谷子,还有得口吃的。黄河院子,水稻多,每年都要赶秋。赶秋季节特别忙,所以大姑每年赶秋都去帮忙,然后粜些米回来。那可是全家人的节日。
只是这点新米得来,并不容易。治得了祖母一时的病,却治不断根!
大姑去粜米的人家是她三叔家,既我三祖父家。就是小时候说话声音洪亮,像张飞的三祖父,我不曾看见他相的三祖父。亲情浓厚,古道心肠。听说他的弟妹我祖母患了月子病多年,很是着急。与我同样心地善良古道心肠的三祖母商量着,如何是好?
三祖母听了三祖父说到祖母的月子病,也叹息不已。为着祖父这个从小就离开亲兄弟,远走他乡的亲弟兄感到难过,特别为祖父的这些孩子们感到难过。看,大姑,小小年纪,每年都要到远隔几百里路远的亲戚家来粜米。
大姑来到三祖父家,被安排在偏末角。睡到半夜,大姑起来窝尿,路过三祖父房间。房间亮着灯,似乎有人在嘀嘀咕咕,甚为奇怪,大姑尖着耳朵凑近一听,就听见三祖母正在跟三祖父说:“前一阵子,邻居家的阿桂花嫂子腿子风湿,痛得起不来床,不知她在外做泥水工的老公,从哪里得到的偏方,一颗马钱子吃过就好了!我看友妹子的病,是月子里水浸了风湿,不知可否试一试?”
三祖父听了,惊讶地:“有这等事,马钱子可是毒药,使不得,使不得…”
三祖母继续说:“不碍事,我专门问过阿桂花嫂子,什么是马钱子。阿桂花嫂子说,马钱子专治疑难杂症,具有缩功能力。马钱子功力大,毒性也大,确实不能多吃,掌握好量,能好就好,不能好,亦不能再吃,若吃多了,会哑口死人,是很危险,不晓得使得还是使不得,我看长儿这娃怪可怜,唉……”
三祖母一声长叹,没了下文。大姑刚好偷听到这,真想吱嘎一声推开三祖父母的房门,闯进去。因为大姑心里立马就藏了一个构想。决心此次粜米回家,定要找三祖父母抓点马钱子回去给祖母试试。若祖母的月子病治好了,能每天下地干活,还不用吃大米饭,那么弟妹们吃上大米饭的希望就大了。大姑美滋滋地这样想,不自觉地愁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唉……谁叫祖母每年春夏交界,月子病就发呢?似乎等着新米来治疗(食疗)。也似等着马钱子来医治(中药)。怪不得大姑要打马钱子的主意,冒这个险。这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