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修郑国渠,酂侯于修渠一事,可谓不闻不问;至岁首十月,更拒拨少府官奴之口粮,险误修渠事。”
说到这里,吕雉不由又是侧过头,对刘盈一笑。
“此番,吾儿使酂侯亲往国库而调粮,当亦有以此警醒外朝:修渠之事,纵酂侯亦不可误之意?”
听闻老娘替自己道出这一番解释,刘盈只一声呵笑,便面带亲切的望向吕释之。
“母后所言,当能解舅父之惑?”
温声一句,便见刘盈也笑着一摇头。
只这片刻之内的神情、举动,竟同片刻之前的吕雉,可谓是一般无二。
“岁首十月,萧相拒拨少府官奴口粮,以致少府哭诉于甥当面;甥不得已,只得自手中所得郦侯去岁之租税,调粮米三万石。”
“彼时,舅父亦为此粮之监官,当是知晓此事?”
见吕释之赶忙一点头,就见刘盈又是一声轻笑。
“此事,虽面似无伤大雅,然实则,亦已稍误修渠之期。”
“——若无此事,甥手中有粮,今也不至愁苦于二月开春,复兴修渠之时,酬赐与民之粮米。”
说到这里,刘盈话头稍一滞,自顾自笑着一摇头。
“若只如此,倒也无伤大雅。”
“然舅父试想:若此间事,为外朝百官闻之,当作何念?”
“闻萧相拒拨粮米,甥便忍气吞声,出吕氏私粮而充之,待日后,外朝岂不人人效仿酂侯今日之举?”
“时日一久,待日后,凡甥欲有所为,则外朝必言:府库空虚,恳太子依汉十一年冬修渠事,出吕氏私粮而为之!”
“长此以往,甥纵身以为太子储君,安得人君的威仪分毫?。”
“甥母族吕氏,日后亦纵身以为国戚,焉能为外朝所敬畏,而为甥之外援?”
语调极尽温和的道出这番话,刘盈才面带诚挚的望向舅父吕释之。
“甥如此细述,舅父,可能明白?”
“往昔,甥只以仁善之面示人,恐已为外朝所暗轻。”
“此番,萧相拒拨少府官奴口粮,险误修渠事;若甥视若无睹,以萧相功高而畏首畏尾,恐当为外朝论之曰:无人主之相!”
“须知父皇意欲易储,险废甥之储位、母后之后位,距今不过数月······”
“纵今,外朝公卿百官,亦多有驻足观望,不敢拥护于甥啊?”
看着刘盈望向自己时,面上满带着的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