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吕雉强自打起精神从软榻上直起身,面带笑意的走上前,若有所思的望向北方。
——百十里外,刘盈正亲临其所,监修郑国渠的方向。
“少府虽出身军匠,又无高爵,然亦乃柱国大臣;虽其尚未得封为侯,亦乃欲封,而无功可封。”
“待时机成熟,少府立得些许功勋,陛下再寻一由头,少府封侯一事,亦不过早晚。”
“然今,陛下尚安在,自轮不到太子越俎代庖,布恩、威于少府。”
“此等道理,太子自当也是明白······”
听闻此言,吕释之稍一思虑,也不由面单赞同的一拱手,便是认可吕雉的说法。
但很快,吕释之面容之上,又再度涌现出先前那抹困惑不已的神情。
“既非恩拢,家上此举何意?”
“莫不家上欲以此,以彰宽仁之风,取信于百官功侯,为来日筹谋?”
“亦或以此示之于陛下,以彰家上视修渠事者甚,暗使陛下绝易储之念?”
听闻吕释之这接连两问,吕雉不由面带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着吕释之那明明关切无比,又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到嘴边的那句‘兄长怎么还没太子看得通透’,吕雉却怎么都觉得说不出口。
最终,吕雉终还是摇头一笑,温颜抬起头,望向眼前的兄长吕释之。
“只怕是太子,比兄长所料瞧的更远些、更深些······”
见吕释之不出意料的露出一个更加疑惑的神情,吕雉终是放弃了最后一丝侥幸,悠然一声长叹,顺势从座位上直起身。
“酂侯蒙陛下信重,往数岁,皆以丞相之身,以掌朝堂中枢之大权。”
“而少府阳城延,乃自陛下继位为帝,底定汉祚,令筑长乐、未央两宫之时,便为酂侯所亲荐于陛下当面。”
“往数岁,凡朝中大事,不外乎酂侯发号布令,少府便鞍前马后,绝不敢非言妄议。”
“非只少府如此,凡朝堂中枢有司、三公九卿,但闻酂侯之政令,无不视之以为陛下诏谕,以全力奉行。”
语调平缓的说着,吕雉缓缓踱步上前,终还是回过身,面带提点之意的望向吕释之。
“此便乃当年,酂侯自污以保全生命,得陛下信重如初之故。”
听闻吕雉这一番话语,再暗自思虑一番,吕释之终是流露出些许若有所悟的神情,旋即稍有些迟疑的抬起头。
“皇后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