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一边想着,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路径,邱少鹄轻车熟路,在小径中穿行自如,飞快向前走。
他自然熟悉这里,从他幼年到少年的相当漫长的时光,他一直生活在这里。每一寸土地、每一条路径,曾经还是孩童的他都曾经在玩闹中跑过。
那时的天总是很蓝,河边有着自己抓不完的鱼虾,草丛后似乎就是另一片天地,绕开树林就是新的世界等待自己的冒险。树林后有着一整片繁忙的村庄,每天玩够了、玩累了,回去后都能看到邻居们的欢声笑语,是东家的大娘又做了新的糕点分给自己,村头的爷爷笑着把捡来的核桃砸开和自己吃……一切都其乐融融。
这就是他幼年对于自己生活的记忆。
在那时他的脑海中,只要跨过了最后的“山坡”,就是自己温馨的家。
草地湿凉,雨天踏上去泥泞不堪。四面荒芜,似乎因为经常被水浸泡而寸草不长。邱少鹄踏上了最后一个小土坡,看向了原本自己生活过的地方。
眼前只有河流湍急,崩裂的土地中,一整块塌陷的河岸,如同瀑布一样冲刷而下。只有靠近河岸的断壁残垣,还在昭示着曾经居住的痕迹。
一切已经物是人非。
邱少鹄现在知道,自己幼年的记忆对曾经的生活,是有一些美化的。实际上当初自己住在这里的地方,并不是什么“村落”。只是一些失去了生计的流民,因为这里地势平坦、靠近河流取水方便,所以不约而同一起在这里扎下了窝棚,最终形成了一个聚集点。
每天大家的生活,就是承受着生存的重担,想尽一切办法去果腹。有的进城去帮大户做帮工,一天下来能换来一个铜板、两个馒头,有的直接去偷、去抢,然后被官差抓现行,等晚上走回这里的窝棚时已经遍体鳞伤。自己生病了,还能硬挺着去抗。如果谁家的孩子病了……
繁荣的京城就在旁边,但为什么京城的繁荣,却偏偏和他们这群人无关呢?
望着滔滔的流水,邱少鹄不语,任由雨点打在身上。
“湍急的河流,靠得太近,也容易掉下去啊。”一个声音忽然提醒说。
一个穿蓑衣、戴斗笠的钓鱼人,一手拿着鱼竿,坐在河边垂钓。钓鱼人看上去年过五旬,样貌平平,表情既没有享受钓鱼的闲适,也没有必须钓到的鱼的紧迫。似乎钓不钓得上,只是他随意而为。
“那你呢?”邱少鹄反问道,“钓鱼人离岸边最近,就不怕落水吗?”
“落水了,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