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男人晃悠着出来尼姑庵,又一摇三晃的向东走。京陲不比京城,规矩繁琐到那条朱雀大道都不得摆摊叫卖,而这座本意用以屯兵的城池随着大量人口的涌入,因得没有那些条条框框的桎梏,真要说起来,这边可要比京城更是许多。
即便比较于那两座东西市,京陲的繁华也不比有千年历史文化造就的西亳长安差多少。
与朱雀大道相仿、贯穿这座与京城相比不足一半的京陲成南北的玄武大道上,正巧时每月一次的大集,整条可并驾齐驱两辆五架马车的街道熙熙攘攘,比肩继踵,好不热闹。
沿路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也有戏耍卖艺的人扯着嗓子赚个人场,也有卖着舶来品的操着一口并不流利的大周官话推销着那些在大周不常见的货物。
各色人等,汇聚一堂,人来人往,车马盈市。这便是盛世。自然没有感叹眼下这般只属于天朝上国的热闹景象,已然好似有些醉酒的邋遢男子步履踉跄,却总能在撞上行人的前一刻迅速避开,更是惹得周遭避之不及的躲闪。
又灌一口酒,仰头将酒壶近乎倒扣,意犹未尽的难舍最后一滴,四周看一圈,朝不远一处酒垆走去。
酒垆里坐了不下三五伙人,看打扮听口音,无外乎是些走南闯北四海为家的商人,还有几个金发碧眼的西域人掺杂其中,这些易换有无赚钱养家的旅商大多是受不得一大早这清冷凉意的,小酌几口暖暖身子,几杯酒下肚,借着酒劲高声谈着天南地北的稀罕见闻。
常年游荡于大周各地,往返于东西何止千里,这些商人所见所闻恐怕写出一本书来都绰绰有余。
前朝有位生于富庶之家的书生,学业有成不求考取功名,跟着家乡附近的商队周游各地数十载,极西跨过古格王朝,曾于海中漂泊近一年不得着陆,最让人说道的便是其三过家门而不入的事迹,父母过世都未见其返乡,可谓是终其一生只在被他人不齿的
“游山玩水”。天命之年返乡,耗时十载光阴,于花甲之龄编纂出一本涵盖世界各地的游记,取名《津津》,有津津乐道的意思,尽是各地奇闻轶事,涵盖四方杂谈,一时间洛阳纸贵,更有闲聊何人不津津的趣事流传至今。
只是这群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商人可没有那么些讲究,一个个说话粗鄙的很。
说的尽是年后的一些个传遍大街小巷的新鲜事,茶余饭后便是闲谈。说什么已然沉寂了三年的江湖一百单八风云榜,聊什么武当掌门易位,讲那分水岭上有人借天威显圣,还有仅仅是发生在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