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张九鼎怒目相向,衣袍刹那鼓胀,须发皆张,从那寓意六界天阙的三十六级台阶上拔地而起,玄色道袍猎猎,直冲向那名出言不逊的儒生。
诚然,不晓得来人身份看不透来人修为固然有所忌惮,奈何这已是叫阵叫到了自家门口,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这座天底下数万羽衣真人尊做祖庭的武当道门掌门人?
张九鼎悍然出手自然全在意料之中,即便是夜三更姐弟俩也不知晓来历不了解身份的书生颜衠脚下不丁不八,侧身而立,不躲不闪,对于眨眼便到得身前的玄衣老道袭来一掌视若不见,手中书卷以迅雷之势刺向张九鼎腋下穴位。
这种以命搏命的打法,身为一派掌门自然不敢与之硬拼,多年来身居高位追求天人感应的道门中人不管是谁都惜命的紧,对于这种打法也是束手无策避之不及,挟带浩瀚气劲的一掌生生停住回撤,以肩为点绕个半圆,手掌上托,架住那本写有两字《钩沉》的书卷。
已然近距离感受到对方蓬勃气息的青衣书生自是不会轻敌,掌中气劲透体而出传于书卷,受张九鼎气机吞吐卷起书页的史册《钩沉》登时硬如磐石,瞬时下压。
见这书生反应迅敏,张九鼎另一只手一挽掌花,结印击向对方胸门,气息流转,相隔尺余便有劲气袭在那件青衣上。
一声“知行合一”,浩然之气散布周身,欲硬接一击的颜衠出手,也是化掌印向对方胸门,依旧以命换命的打法,照猫画虎。
张九鼎抽身后撤四五丈,双手于胸前结了个奇怪法印,身后数十把木剑冲天而起,悬于周身,层层叠叠,剑指颜衠。
道门彻悟下境御物之法,气势惊人。
交手便一触即分的颜衠,这位做学问同名字一样的书生仰天长笑如清啸,双臂微张大袖飘摇,一句“借我藜莠蓬蒿并兴”,气劲陡然攀升至顶点,周遭气流如波涛汹涌澎湃。
飞升坛外还未含春返绿的杂草枯叶碎石受外力吸附,腾空而起汇于一起,好比两条巨蟒蜿蜒,浩浩荡荡交结双手,随意摆弄间,在胸前丈余处汇聚成团。
这般气劲外泄与天地间气机相接,借那浩瀚天地之力御物的法门玄妙至极,即便是一些个登堂入室的老怪物没有无上心法也是不得要领。
道门中人张九鼎可想而知,有武当这座千年洞天福地,如此底蕴有此术法实属正常,只要修习得当,御剑对敌也在意料之外。
只是这个落拓书生颜衠,虽说夜三更姐弟两人与他相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