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殷头儿一声响亮口哨,马儿便踢踏着行至洞口,低着脑袋往里拱。
四人于马背褡裢里取出斗笠,冒雨继续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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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昼夜兼程的换了两回马,四人于第二日申时到达目的地,若羌屯兵城。
若羌多山,境内有阿尔金山,将其一分为二,山北多城镇,山南多部落。再往南有千里巍峨昆仑,不光是将这若羌,更是将这西域与那神秘的藏式佛教大国西蕃相隔。若羌不同于楼兰,属九州藩国,国内自治,只是每年上贡些牦牛羚羊,抑或是黑鹤雪鸡这类稀奇玩意儿,受九州保护,但不接受九州直接管辖。
屯兵城,便是若羌辖下相较于都城典合城的第二大城。当年九州一统大江南北,那被后人戏称为“战争狂人”的开国皇帝天问帝便是马不停蹄的征战西域,攻下楼兰便安营扎寨做临时指挥营,尔后一南一北兵分两路。北路大军所遇抵挡最为凶悍,反而南路大军顺风顺水,所向披靡不日即还,天问帝为迁就北路大军,便下令南路大军驻扎若羌,而这屯兵城因此得名。
老殷头儿在屯兵城主道上咧着嘴夸夸其谈,聊着当年天问帝征战西域时的光辉战绩,是如何所到之处尽皆臣服,又是如何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马上的老殷头儿唾沫星子四溅,说的是天花烂坠,到激动处那张干巴巴的老脸也是涨的通红,要不是少年听阿大说过这老头儿爱吹牛皮的毛病,还真就以为他当年参与过那场被后人称作“雷霆之役”的大战。
少年权当做打发时间的笑话,要是没有老殷头儿山南海北的瞎白活、没有阿大那毫不掩饰的奉承巴结,这几百里路过来,怕是无趣的很。
小守捉郎伍六七可是满脸崇拜,在老殷头儿唾沫星子的浇灌下跟着那些故事情节时而紧张时而高兴,配合的很。
阿大也是兴趣缺缺,有一搭没一搭的接上几句,在少年看来似乎很不正常。阿大这人是心里有什么便说什么有什么就做什么的爽利性子,就像是对少年,阿大虽说不了解其具体身份,可也从太守那言谈举止里多多少少得能猜出个大概地位,因此这一路就是捧着少年,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只要少年一个眼神他就立马执行。他自己也说,就是想把少年伺候好了回去太守一高兴就给自己减刑。不管是功利心重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阿大有什么事绝不会藏着掖着。只是他本就对老殷头儿这吹牛皮的本事看不上眼,少年不敢说看人多准,但这一两日里凭他对阿大的了解,这个守捉郎早就应该和老殷头儿你来我往的唇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