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没了最初的兴致还是怎得,这几日里薄近侯明显要比以往来的晚了一些,日上三竿方才拖着似是一宿没睡的疲惫身子过来,两眼惺忪无精打采,想来那日里无意间碰到韩有鱼,对他而言自是难受得紧。
也真是难为了薄近侯,这堪比杀父之仇的恩怨,也知道仇家是谁,而且还近在咫尺,自己却拿人家毫无办法,心里能好受才是怪事。
这属于心结,宜结不宜解,夜三更也不便多说一些,这种生仇死恨,再如何劝也化解不了什么。
薄近侯也不跟两人说话,自顾自先是打坐吐纳一阵,尔后又拾起巨斧耍弄起来。
姐姐早已听到薄近侯过来,听他一句话不说也是心里明了,蓦地有些可怜这个现下孑然一身的小子。
姨娘没了就真是举目无亲无牵无挂的孤家寡人了,自己这么对他是不是真说不过去?
随之又摇头似是甩去心中想法,暗笑自己怎得多愁善感起来。偌大一个天下,自己跟弟弟都已经四海为家,偶尔发发善心也就罢了,优柔寡断的思前想后可越来越不像自己的性子。
“觉得他练的怎样?”姐姐出言低声询问。
夜三更蹲在一旁兴趣缺缺的看着薄近侯舞着巨斧,也不看姐姐,“挺好的。”
回答的倒是敷衍。
“你只是夸他,好不好还不你说了算,我又看不见怎知真假。”
姐姐语气显得有一些无奈。
夜三更扭头,看着姐姐噘嘴含嗔颇为好笑,“真的挺好,起码一些江湖等闲近不得身。”
“让你说的这么神,真真是一朝天象一宿登堂了?”姐姐取笑起来。
夜三更嗤笑一声,“那还了得?”
姐姐也从秋千上下来挽了裙摆蹲在自己这个最疼爱的弟弟跟前,也不怕薄近侯听见,道:“你是不是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你教他武功?”
夜三更只是盯着薄近侯,却也是显出了一种平日里未曾有的洒脱,“我不想知道啊,你如何安排便如何是,我只管做。”说着看向姐姐,“我知道你不会害人就是了。”
姐姐伸手很是稳准地抚了抚夜三更脑袋,一笑嫣然,“傻瓜。”
夜三更不再说话。
偌大天下,不过看尔烹茶,听尔笑话。
如此甚好。
姐姐摸到树旁几根杂草轻轻薅下,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与弟弟听,手上也是一丝一丝撕扯那几根随处可见的蓍艾草,“我知你脾气,打小就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