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了小福子的话,魏景愁云满面。下人将奏折又收好垒在一边,他无奈叹了口气,摊开在桌面,坐下看了几行,却觉得眼神昏花,头脑也恍惚起来。
魏景往一边书架上望了一眼,小福子立刻领会,走上前掏出一个锦袋装着的小红木盒子,从中取出一枚赤红的丹药,递到魏景跟前。
服下丹药后,魏景身上难以忍受的不适果然消减了许多,浑身像是浮在云间,有种飘飘然的轻盈。
可这短暂的愉悦不过片刻,他批完一本奏折,忽然身子猛地一颤,随即一口鲜血便洒在了朱红的笔迹上,顺着桌角滴滴答答往下淌。
“皇上——”小福子大惊,立刻叫来了太医。
太医诊察过,面色凝重道:“皇上政务繁忙,咳血是因劳累过度,身子亏损,老臣给皇上开副方子,皇上这些日子切莫再劳累。”
魏景脸色暗沉,太医千篇一律的说辞让他十分不耐,不由得抬起手指着桌上小山一般的奏折,反问道:“你叫朕休息,那这些折子,你叫谁来替朕批?”
太医一愣,随即道:“皇上日理万机,确是繁忙,您若实在身子不适,我大齐满朝文武,皆愿为皇上分忧。”
此言一出,不仅是魏景,连小福子都不由得皱起眉来。
这话听上去是替魏景的身子考虑,可其中之意,却与朝堂上劝魏景早择太子之人的说法不谋而合,难免令魏景疑心起来——
他身为皇帝,立太子一事说到底是他自己的决定,可那些人朝堂上咄咄逼人,岂能简单糊弄过去,到了背地里,又不知道会使什么手段,逼迫他就范。
魏景沉默着,再未说话。
太医走后,他望着书架的一角,眼神微动,正要开口,看着小福子,话音却又收了回去。
这丹药他吃了数月,起初是效果显著,不仅可治疗病痛,甚至令他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有如重回青春。可偏是这几日,他身子越来越差,即便是有繁重不堪的公务所累,这急速衰败的体魄也不禁令他心中生疑。
“皇上可是有事嘱咐奴才?”小福子见他欲言又止,试探问道。
魏景深深看了小福子一眼,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前几日被公然行刺的事来。那伪装成太监的刺客,从小福子眼皮子底下溜进来,说是无意,可到底真相如何也难说。
短暂的静默,魏景摆了摆手,沉声道:“去将掌印唤来。”
“奴才遵命。”
十日后,沉寂的未央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