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恍然间以为满世间全是这般璀璨繁华。
只看了一眼,她便收回目光:「退下吧。」
魏璇的视线并未从周旖锦身上移开,等她举箸夹菜,他才缓慢夹起边角的青菜放在碗里。
祭天前无论是天子还是近臣都要斋戒,但小厨房用了心思,这清粥小菜也做的别有一番风味。
良久,周旖锦的声音打破了这一抹寂静:「殿下这些时日在做什么?」
他如往常般与她迂回,「微臣方养好伤,平日里并不忙,娘娘无需挂怀。」
她并未将他的话听进去,反而更进一步道:「本宫听闻,殿下行冠礼后,便要回玥国去了。」
齐国这一年来内忧外患不断,魏景身心俱疲之际,也无心再与玥国摩擦争斗下去,反而为了借玥国的势力,有意求和,这求和的第一步,便是将魏璇这个风口浪尖之人送回去。
说到底,魏景只将他当做昭显态度的一枚棋子罢了,至于他回去之后,是死是活,又有谁关心?
魏璇的神情一顿,低头看着桌上,「微臣会照料好自己,更不会忘记娘娘的恩情。」
周旖锦听他这些冠冕堂皇
的话听得心烦,故意道:「殿下若是不想走,本宫便与皇上说一声,总有法子让你留下来。」
「本宫这里安稳的很,没人敢动你分毫,」她漫无目的地往窗外看了一眼,接着说道:「殿下若是回去了,难免有性命之忧,不是吗?」
魏璇倏地一愣。
他若拒绝周旖锦的提议,势必要胡侃个理由掩埋自己在玥国动的那些手脚,可朝堂大事并非儿戏,这样的隐瞒和欺骗,他不能同周旖锦说,也不敢同她说。
无论如何,他终究是利用了她,得到这片刻的安宁和喘息。他并不是对周旖锦没有信任,只是隐约担忧着,如有一日,她知晓自己的好意竟是用在他这样卑劣的人身上,想必是十分失望的吧。
沉默蔓延,周旖锦又转过头来,眼神在魏璇的面容上徐徐打量。
他的眸光很深,如浓稠的墨砚,透不出一点光,她目不转睛地直视着他,终于在那眉眼间察觉到淡淡的悲哀,转瞬即逝地流淌过去。
不知为何,她觉得他的心里并不慌乱,只是疲惫。
难以消退的,沉甸甸的疲惫。
僵持间,忽然听见一阵嘈乱声音自下方传来,吆喝声如一道利剑,划破了寂寥的夜空。
天子脚下如此喧闹,显然是将性命置之度外,或许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