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脏像是被攥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没来得及细问,酒楼的门帘又被掀起来,几个打扮得体的公子哥儿走出来,旁边一溜小厮撑伞引路,好生气派,几人勾肩搭背,满身醉醺醺的酒气。
周旖锦抬起头,看清为首那人的面容,心底的火“呼”地冒了出来。
梦里周氏被抄家,父亲在街头众目睽睽之下被斩首的场景一遍遍在脑海中闪过。
她一直不解,父亲一届清流,与人为善,怎能被魏景拿捏住抄家灭门的把柄,原来是有人在背后……
周楠酩酊大醉,走起路来脚步踉跄,一把推开面前倒地的大汉,大声嚷嚷道:“谁敢拦本公子的好事?”
“啪”的一声脆响。
巴掌落在周楠面颊上,本是人声鼎沸的街道上霎时鸦雀无声。
“周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
周旖锦用力咬着牙,掌心火辣辣的疼,气得手都颤抖。
陈太傅方才提醒她管束周楠,转眼就遇上。她与周楠虽不是一母同胞,但父母亲都是宽容治下,即便是一个不得宠的妾生的庶子,从小也锦衣玉食地供养着。
他从前说在外面有些营生,就是背着她,背着全家,仗势欺人,做这些勾当?
想起还远在边疆浴血奋战的大哥,周旖锦微闭上眼睛,压太阳穴突突猛跳,强抑着心底的愤怒。
周楠挨了一巴掌,眼神里的涣散逐渐消失,看清周旖锦面容时,浑身哆嗦了一下,几欲逃跑,但周围自己的人、街上的人围的水泄不通,根本是插翅难飞。
没了酒意壮胆,他只能面色铁青地愣在原处,小声嗫嚅道:“娘娘,我……我没有。”
周旖锦眸色暗沉,深深地凝视他片刻,偏过头,压着声音道:“你做的这些事,我会手书一封,递给父亲,你回去,自己向父母亲请罪。”
“我……”周楠的声音哽咽了一瞬,脚步向后退,踉跄两步,顾不得什么脸面,直接“扑通”一声跪下,哀求道:“姐姐,我再也不敢了,求您不要同父母亲说……”
周家家风清廉,不止是几代鸿儒的传承,也依靠有些过于严苛的家法。
周大人在朝堂上雷厉风行,回到家也不祛威严,他们几个小时候犯了事,轻则跪祠堂,重则动家刑,即便是很少受罚的周旖锦,如今想起父亲那带着细刺、蘸水的宽板藤条,都不寒而栗。
以周楠犯事的程度,父亲知道后,不褪下一层皮肉,多半是走不出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