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宫里敢这样穿的,唯有大名如雷贯耳的淑贵妃娘娘一人。
小太监狐假虎威,声音洪亮:“贵妃娘娘驾到,还不快请安!”
不远处停着周旖锦的仪仗,十几名宦官随驾,宫女们分列两旁,簇拥着周旖锦和一顶八人抬的凤轿。
凤轿刻着翟纹,四角皆有飞凤,上嵌明珠缀玉,当得上是天家尊贵豪奢。
几名秀女霎时都愣住了,反应快的已经率先跪下请安些罪。
可那陈小姐从小养在深闺,被父兄娇纵,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一时间竟不服软,礼都未行完,反而指着地上跪着的女子,犟嘴道:“娘娘,是这胡氏碰倒朱钗,惹我在先!”
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只知道自己父亲官阶逼人,入宫前已是信誓旦旦答应她已经打通门路,此次定会中选,因而即便听闻贵妃娘娘威名,也只是略微忌惮,并不恐惧。
左右是她占理,况且她出身高贵,贵妃娘娘肯定向着她。
胡氏女子哪见过这样阵仗,她父亲只是县令小官,能入皇宫已是天恩浩荡,如今却夹在这两位贵人间,几欲泪下。
周旖锦并不恼,声音平淡,如水一般温柔雅致,却饱含不可侵犯的威严:“有容,德乃大,她只不过打扰了你,你却拳脚相加,罔视宫规,这便是陈御史的家教吗?”
不过一个照面,周旖锦便认出面前女子的身份,秀女名册里姓陈且容貌相仿的,便是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之女陈之双。
父亲是正三品京官,又主持官员督查,平日里自然是人人奉承,怪不得有如此气势嚣张跋扈。
陈氏张了张嘴,愣怔了一会儿,正想反驳,却听见跪着的胡氏抬起头,颤巍巍说道:“贵妃娘娘,是小女不慎,打扰了陈小姐,小女甘愿领罚。”
她自幼家里贫寒,并无权势,向来是被欺负惯了。她此番进宫,不慎闯祸惹了贵人,多半选秀无望。
如今认错最多挨顿板子,可若冒犯了这陈小姐,恐怕她父亲嘴皮子一动的功夫,自己就要连累全家锒铛入狱。
她家里的爹是不靠谱的,终日浪荡形骸,母亲只是贱妾出身,被主母处处挤兑。如今形势,若因此连累了家人,恐怕母亲和姐姐就要扫地出门,沦为流民。
此言一出,连陈氏都被噎住了。
周旖锦从小混迹于名门贵女中,这类小门小户女儿的辛酸苦楚见过许多,心中了然,并未顺着胡氏的话加以责怪。
她沉默了半晌,眉毛微挑,说道:“抬起